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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蜜見 - 夫君愛耍詐【單】 [打印本頁]

作者: j32    時間: 2008-7-27 03:32 PM     標題: 蜜見 - 夫君愛耍詐【單】

蜜見 - 夫君愛耍詐【單】

為了嚇阻眼前想對她亂來的登徒子
情急之下,她只好搬出遠房表哥的名號
聲稱自己已經和柳家少爺訂了親
結果當她好不容易來到柳家依親
卻發現那個揚言要以一萬兩買她一夜的登徒子
竟然就是她那遠房表哥、柳家少爺
而那場調戲,也只是為了測試她的橋段而已!
這下可好,「狼來了」的故事活生生發生在她身上
她被他釘上了「小騙子」的標籤、落了把柄
只能隨便他要什麼都拿去……
不識情慾的她並不知道他對她做了什麼
只知道自己再也離不開那個男人
可無心的謊言卻讓她永遠無法翻身
只能任由那個永遠匹配不上的男人,主宰她的未來……

[ 本帖最後由 j32 於 2008-7-27 04:53 PM 編輯 ]
作者: j32    時間: 2008-7-27 03:32 PM

第一章
“姑娘,買個繡工精致的荷包吧!”

  高朋滿座的客棧裡,藍心羽手肘上掛著竹籃裡頭放著她親手繡的荷包和繡帕。除了交給繡莊之外,她會多做些繡物,每天在大街上挨家挨戶推銷,為的是多掙些銀兩,好幫臥病在床的娘親買些補品。

  小巧白哲的臉蛋上堆滿笑容,眯成弧線的鳳眼看來親切可人,雖只有十三歲,臉上卻顯露早熟的世故。

  藍心羽來到一位穿得闊氣的男子身邊,嘴角漾起甜美的笑容。“這位大爺,幫漂亮的夫人買個荷包吧!您瞧這上頭的百合花繡得多精致,小的祝您和夫人百年好合!”

  “呵呵,瞧這女娃兒小嘴多甜吶……”被讚美的少婦笑得合不攏嘴,一口氣挑了兩個荷包、三條繡帕,硬要夫婿付錢。

  “謝謝漂亮夫人,願菩薩保佑大爺和夫人……”藍心羽接過碎銀,連忙鞠躬致謝,禮貌周到的模樣更討人歡喜。

  接著,烏溜溜的黑眼珠轉呀轉地,將目標鎖定靠窗的座位。

  瞧那男子穿得貴氣,同桌的夫人髮飾上裝飾許多閃亮的珠花,藍心羽心想這位大爺應該很有錢,決定沿用方才的手法多推銷些繡物。

  “高貴的大爺,幫漂亮的夫人買些繡物吧!這都是我自己繡的,您瞧,這上頭的水蓮多清新脫俗,正能襯托夫人的高貴……”藍心羽露出燦爛笑靨,極盡所能地讚美。

  中年男子一瞧見她粉嫩的笑臉,隨即露出色迷迷的神情。“喲,我說你這小女娃才真的是清新脫俗吶,沒想到吳縣這小地方還看得到這麼好的貨色……”

  男子說著,同時伸出手指想觸摸藍心羽的手,她反射性地縮手,笑容僵在臉上。“大爺,買個繡品吧……”

  即使差點被吃豆腐,她仍不願放過可能成交的機會。

  “哎呀,李大爺,您怎麼對個黃毛小丫頭感興趣呢?瞧她一副乾扁的模樣……”一旁的女子趕緊貼上男子身上,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男子仍色迷迷地盯著藍心羽。“依我看,這小娃兒不出兩年,定會比你“桃花塢”裡任何一位姑娘都出色。”

  女子顯得不以為然,瞪著藍心羽的眼眸射出幾分妒意。“李大爺,您真愛說笑,憑這乳臭未乾的小娃兒……”

  原來女子正是當地最火紅的妓院“桃花塢”的紅牌姑娘,本想緊緊抓住經商路過的恩客,準備大賺一筆,如今鋒頭卻讓一個小女娃占盡,當然心有不甘。

  她從懷裡掏出幾個銅錢丟向藍心羽。“去去去,別叨擾本姑娘的貴客!”

  藍心羽並沒有撿起那些銅錢,雖然貧窮,但她窮得有自尊,堅持靠自己的能力掙錢,這是娘親教她的道理。

  從兩人的對話,她大約明了女子不是所謂的良家婦女,況且男子的目光也讓她極不舒服。

  “不好意思,打擾兩位了。”她深深一鞠躬不忘露出甜美的笑容。

  男子卻乘機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別走呀。小姑娘,多陪爺兒一會兒。只要你陪大爺喝幾杯,別說買下這些繡物,爺兒還可以給你一大筆銀子……”

  “大爺,請您放開小的……”藍心羽試著掙扎,卻無法掙脫男子的箝制。她心急地四處張望並露出求救眼神,其它客人卻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沒有人伸出援手。

  她必須靠自己度過眼前的危機!

  小腦袋轉了一下,她決定抬出所認識的人當中最了不起的人物當靠山,讓男子知難而退。

  “大爺,請您放手,小女子雖出身貧寒,卻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兒,且早已許配人家,揚興城首富柳老爺是小的姑父,他的長子柳雲瀚便是小的未婚夫婿。”她不得已胡縐出這段姻緣,希望制止男子的騷擾。

  事實上,她長大後再也沒見過姑母,更別說虛擬的未婚夫了,她只是從娘親那邊得知姑母家的狀況,才知道有這麼一位顯赫的親戚。

  “揚興柳家?”男子果然鬆開手,狐疑地打量眼前穿著寒酸的小女孩,“柳家的名號爺兒當然聽過,只是……像他們這種豪門之家怎會有你這樣的親戚?而且還是柳家未過門的大少奶奶……”

  凡經商之人必然聽聞柳家商號及柳雲瀚的名號。柳家以綢緞布莊起家,自柳家長子柳雲瀚從父親手中接手柳家商號,便將柳家布莊拓展至全國。至今已有數十家分店。

  大膽擴展業務,並讓每家分號開張沒多久即成為當地生意最好的綢緞莊,柳家綢緞莊的成功歸於柳雲瀚的精準眼光。綢緞莊裡頭所賣的皆是高檔貨色,專做有錢人生意,難怪男子對藍心羽的話有所質疑。

  藍心羽硬撐起自信,理所當然地回應:“小的甫在娘胎便由兩家父母做主許給柳雲瀚,這事關女孩家的名節,豈可亂說?”

  眾人全被她的態度給唬住,不禁對小女孩的來頭大感興趣,你一言、我一句地問著關於柳家的種種。

  “那柳家會給多少聘禮呀?”

  “小姑娘,你不如早點前去投靠未婚夫婿,何苦還窩在窮鄉僻壤賺這些蠅頭小利?”

  說了一個謊,就必須用更多的謊來圓它!藍心羽暗自叫苦,卻只能硬撐起場面。

  只見她露出淺笑,極盡所能地展露伶牙俐齒。

  “我娘說,能靠自己的時候就不要麻煩別人,況且小女子尚未進夫家門,理當靠自己賺錢養活娘親。”

  這番話說得振振有詞,引來眾人豎起大拇指連聲贊好。“好,有志氣!大爺給你捧個場……”
“我也買個荷包送給我家那婆娘……”
“給我兩條繡帕好了……”

  不知是欣賞藍心羽的志氣,還是忌憚她背後的靠山,眾人紛紛掏出碎銀買下竹籃裡的繡品,藍心羽一時之間忙得不可開交,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今天不但可以買些補藥,還可以殺只雞來幫娘燉湯了……

  她喜孜孜地將收來的碎銀放進暗袋,忙著周旋在各桌客人之間,沒注意到角落那張嚴肅的臉孔。

  男子一雙鷹目炯炯地望著穿梭人群之間的纖弱身影,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甚至帶點蔑視。

  這天繡物很快就賣完,藍心羽順道至藥房抓了帖補氣的藥材,欣喜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娘吃了這帖藥,精神應該會好多了吧……

  懷裡揣著藥包,她欣慰地想著,但隨即感到些許罪惡。

  她無心說謊,但很現實的是,謊言讓她的繡物很快出清,也才有銀兩幫娘親買補品……

  雖然成果豐碩,但她心裡總有些不安,她暗自發誓不再牽扯出姑母一家,省得話一傳開,非但惹得娘親生氣,萬一傳至揚興城,她也抬不起頭面對姑母。

  “你真是個壞丫頭……”她敲敲自己腦袋以示警惕,抱緊懷中得來不易的藥包,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希望快點回家幫娘親煎藥。

  轉過一個彎,前方就是茂密的竹林,她踩著枯葉往前進,卻聽到身後傳來簌簌的腳步聲。

  有人跟著她……這條竹林小路再過去只有她們一戶人家,會有誰在這時刻要到她家?

  她停下腳步,上心怎地轉過身,瞧見一名男子站在身後,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此人正是方才坐在客棧角落的男子。

  “敢問這位大爺,不知跟著小的有何貴事?”不想將陌生男子引到家中嚇壞臥病在床的娘親,藍心羽鼓起勇氣問著。

  男子風塵僕僕的模樣像個旅人,但穿著還算整齊,不像那些到處打劫的壞人。而且他長得挺稱頭的。不似一般莊稼漢。尤其那雙眼眸十分銳利,好像能看透她的內心,讓她的心兒不由得坪坪亂跳。

  藍心羽故作鎮定、口齒伶俐的模樣,不似一般天真小女孩該有的反應,倒讓男子有些佩服。

  他的嘴角揚起邪佞的笑容,以戲譫的口吻逗弄她。“大爺找你的確有要緊事。”

  慢慢走近她身邊,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只到他胸口的嬌小身影,“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藍心羽抬頭仰望男子,不由自主地望進那雙炯目,像被催眠般說出答案。

  “真是個美麗的名字……”男子輕笑一聲,接著伸出拇指撫上毫無防備的紅唇,不懷好意地說著:“開個價,大爺會讓你和家人過好日子。”

  驚覺他的意圖,藍心羽很快倒退一步,拉開兩人距離,低聲斥喝著:“大爺請放尊重點,小的並非那樣的女孩兒!”

  “是嗎?瞧你這模樣,年紀輕輕就要出來掙錢,家裡必定不好過吧?或許還有個臥病在床的娘親等你養活……不如跟大爺回家,我會派人照顧你娘。”

  藍心羽心裡一驚,沒料到這男人對她家裡情況了如指掌,想必已經盯上她很久了。

  非讓他死了這條心不可,否則她和娘將永無寧日……藍心羽靈機一動。雖然發誓不再說謊,但她不得不這麼做!

  “很感謝大爺的厚愛,不久後小女子的未婚夫婿就會前來接我們母女,不勞您煩心。”

  “原來小姑娘已許配人家了……”男子一臉的遺憾,隨即露出財大氣粗的模樣,“不知許配何人?或許大爺有辦法讓對方退了這樁親事,只要有銀子,還有什麼辦不到的事?”

  見他不死心,藍心羽只好擺高姿態,想讓他知難而退。“小女子的未婚夫婿乃是揚興柳家商號的柳雲瀚,不知大爺是否聽過?”眼前男子雖然穿著不錯,口氣也不小,但藍心羽料想他背後的財力應該無法和柳家抗衡。

  “柳家雖不是富可敵國,但也算是富賈一方,柳老爺是小女子的姑父,兩家本是親戚,他們不可能為了銀兩讓出未過門的媳婦……”藍心羽上下打量男子,刻意嘲再他的不自量力。

  “呵呵!你怎能如此肯定?”男子再次逼近不懷好意地說:“況且,大爺怎知訂親一事是真是假?”

  被說中痛處,藍心羽猛一抬頭惱怒地看著他,“不管相不相信,總之本姑娘不可能跟你走,除非你現在就給我一萬兩!”

  她料定一般人身上不會隨時帶著那麼多銀子況且這男人看來也不像富商巨賈。

  對於她的獅子大開口,男子露出饒富興味的微笑。“是不是拿出一萬兩,小姑娘就答應委身大爺?不然這樣好了,一萬兩先買你一夜,伺候得大爺舒坦的話,再付一萬兩作為安家費。”

  “拿得出一萬兩再說!”藍心羽只想快點打發他。

  呵呵!希望你不要黃牛……”男子接著從懷裡掏出一迭銀票,從中取出一張,“這是元家票號開出的一萬兩銀票,吳縣縣城裡就有分號可隨時提領一萬兩銀子……小姑娘即使沒看過銀票,總該知道有這東西吧?”

  他故意將一萬兩銀票在她面前輕晃,嘲弄她見識淺薄還敢說大話。

  “不……”藍心羽嚇得連退好幾步,臉色瞬間刷白。

  她真的沒見過銀票,更沒想到一萬兩竟只是薄薄的一張紙,而剛誇下的海口,這下怎麼收場?“還是小姑娘嫌一萬兩太少,這樣好了,大爺再追加一萬兩,青樓花魁的開苞費都沒有這麼多……”男子再拿出另一張銀票放在她面前。

  “我……不要了!”眼看情況失控,藍心羽只想逃離這可怕的男人。她轉身奔向一旁的竹林裡,占著地利之便想甩開他。

  男子沒有追上去,只是對著逃竄的背影露出冷笑。

  “不自量力的小騙子……”他輕哼一聲,將銀票收進懷中暗袋,並轉身朝著來時路走去。

  遠在荒郊的小屋裡傳來陣陣咳聲,像是要把心肺咳出來般地令人心驚。

  藍心羽聞聲入房,趕緊將手中的湯藥放置桌上,趨前幫娘親拍背。

  “娘,您怎麼了?”眼見娘親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她又沒本事請大夫或買更多補品,讓她急得淚水直流。

  好不容易止住咳,她趕緊喂娘親喝下湯藥。

  “把這藥喝了,您這病就能快點好起來……”

  “好不了啦!”任女兒擦拭嘴角的殘汁,藍母無力地靠在床頭歇息,  “只是……我如果走了,留下你一個女孩家該怎麼辦吶?”說著,藍母也跟著流下了淚。

  “不會的……”藍心羽急忙為娘親拭淚,“讓羽兒上城裡請高明一些的大夫,您這病很快就好了……”

  “別費心了……”藍母抓著女兒的手,不捨地輕撫著她削瘦的臉蛋,“為了娘的病,這些年真是苦了你呀!”

  “不苦……”藍心羽搖搖頭,淚花隨之四溢,  “只要娘的病能好起來,羽兒一點都不覺苦!”

  只要能掙更多銀子,再怎麼苦她都願意。但是幫娘請一趟大夫就得花上一大筆銀子,對十三歲的小女娃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

  “聽著,孩子,娘知道你孝順,但天意難違……”藍母拍著女兒的手,慎重其事地說著,“倘若哪天娘不在了,你一定要想辦法到揚興城投靠姑母,小時候姑母很疼你,她肯定會好好照顧你,日後幫你安排個好人家出嫁,咳咳……”

  藍母又輕咳幾聲,藍心羽趕緊幫她倒上一杯茶,她卻揮揮手,並從懷裡掏出一個金鎖片。

  “來……咳咳……你拿著,這是你剛出生時姑母所送的賀禮,拿這個到柳家依親,姑母一定會收留你的……”

  見母親像是交代後事一般,藍心羽早已哭花了臉,硬是不肯收下金鎖片。“您別說了,您的病會好起來的……不如讓羽兒將這金鎖片拿去典當,這樣就有銀子幫娘請大夫……”

  眼睛盯著看來極為貴重的金鎖片,她忽然看見了希望;“不成!”藍母低聲斥喝,接著又咳了好幾聲,“這是認親的信物,不能拿去賣!”

  藍心羽趕緊拍拍娘親的背哄著她,“好……不賣、不賣,您別生氣……”

  一邊輕哄著娘親的同時,一雙烏黑眼眸也滴溜溜地一邊打量著那個金閃閃的東西。

  知女莫若母,藍母怎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只好將金鎖片壓在枕下,語重心長地叮囑著,“等娘走了,再將這金鎖片交給你……”

  “娘……”娘親的固執讓藍心羽只好另作打算。

  事實上,她想等到晚上娘親睡熟了再來“借用”這金鎖片。

  “孩子,聽娘說,這些年來,你一個小女娃要養家活口,在外與人周旋,性子自然強些,不過娘要你記得,到了姑母家一定要改改性子,多學學那些大家閨秀,舉止得宜,說話必須柔軟且輕聲細語……”

  藍母接著說了一大堆大家閨秀該有的規範,藍心羽不敢違逆,只能不斷點頭,眼底卻流露些許的不以為然。

  她根本不想去投靠姑母,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她一個人可以養活自己,何必仰人鼻息?

  藍母看出她的虛與委蛇,難得流露嚴肅神情。

  “羽兒,等娘不在了,你務必前去揚興城投靠姑母,言行舉止都要表現得像個大家閨秀,不能讓別人說我沒教好閨女。娘要你發誓,否則我死不暝目呀!”

  沒想到娘親會撂下重話,藍心羽有些訝異。

  “娘,您這是……”
  藍母相當堅持。“娘要你發誓。”她最放心不下女兒一人獨自生活,只能為她打算。

  看來沒有置喙的余地,藍心羽只得不情願地點頭。“羽兒發誓,一定遵照娘的指示去做……”

  “這樣娘就放心了……”藍母知道女兒堅強,這麼安排有些為難她,但她不能讓步,“娘知道寄人籬下不好受,但總比你一個女孩家獨自生活讓娘放心。況且,女孩子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個好夫婿,就拿你姑母來說,她的命可比娘好多了……”藍家在吳縣曾風光一時,藍母身為自小入門的童養媳,和藍心羽的姑母情同姊妹。

  後來藍母和藍父自然送作堆,藍父撐起家業後卻不擅經營,還染上賭博酗酒的習慣,很快就將藍家產業敗光,在藍心羽三歲時便撒手人寰,留下孤女寡母。

  之後柳家雖時常派人送來米糧和銀兩,卻都讓藍母退回,甚至搬了家。她沒臉承受小姑的恩惠,因為藍家這代在她手中便要斷絕香火。

  但為了女兒,她只能厚著臉皮求助小姑,希望她念在血親之情,善待藍家唯一的後代。

  “娘,您別哭,羽兒照做就是……”見娘親掉淚,必是想起坎坷身世,藍心羽也跟著悲從中來。

  女人的命運掌握在夫婿手裡,只要嫁個好夫婿,就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一如果娘這麼期盼若,她一定會努力做到,填補娘親這一生的缺憾。

  “好孩子……”藍母抱著女兒纖弱的身軀,心中百般不捨。

  這天之後,藍母的病情每況愈下,再也下不了床。

  近日照顧娘親也沒時間做繡活兒,眼看口袋只剩下幾個碎銀,根本無法請大夫,藍心羽乾著急之餘,只能動起金鎖片的主意。

  這晚,她悄悄潛進娘親房裡,因為不敢點燭火,不小心碰撞了桌腳,發出很大的聲響。

  生怕吵醒娘親。她回頭朝床上一瞧,娘親卻無任何反應。

  這麼大的聲響,照理說睡得再怎麼熟的人都會被吵醒。藍心羽心一沉,心兒開始狂跳。

  不會的……不會的……她緩緩走近床邊試著喚醒娘親。“娘……”藍母卻動也不動。

  “娘……起來了……娘……”她搖晃著娘親瘦弱的肩膀,指尖觸及的卻是極其微弱的溫度。

  淚水再也忍不住泛流,她伸出顫抖的手指探著娘親的鼻息,卻沉靜得無聲無息。

  “娘……”她聲嘶力竭地哀號,在夜裡聽來格外淒厲。

  這世上,只剩下她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 本帖最後由 j32 於 2008-7-27 03:39 PM 編輯 ]
作者: j32    時間: 2008-7-27 03:43 PM

第二章
  往揚興的路途比藍心羽所想的還要遙遠,獨坐馬車裡的她無心欣賞外頭的景色變化,只是無神地看向不知名的遠方,沉浸在失去至親的悲慟裡。

  一身白衣的她扎著兩條辮子,頭上帶著白花,思及與娘親相處的種種,又再次哭紅了眼。

  剛辦完喪事,她便依照娘親的遺願捎了信給姑母,一旬之後姑母便派人來接她,還附上一封安慰的書信,稍稍慰藉她的失親之痛。

  姑母和姑父會喜歡她嗎?五位表哥以及柳家唯一的小女兒,他們會不會瞧不起她這個來自鄉下的窮親戚?

  一路上她總是忐忑地思忖著,不安的情緒和悲傷一樣強烈。

  然後,她不斷告誡自己要做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如娘親的遺願那般成為大家閨秀,有錢人應該都喜歡溫柔婉約的女孩吧?藍心羽不斷催眠自己,悲傷的小臉蛋顯露無比的決心。

  五天之後終於抵達揚興,當車夫告知柳家到了之時。藍心羽只見到高聳的圍牆,她納悶著柳家到底在何處。

  “表小姐,這牆裡頭便是柳府……”馬車夫轉頭笑出一口黃牙,對藍心羽極為恭敬,卻掩不住語氣裡的驕傲,“柳府占地之廣,可說是揚興第一吶!”藍心羽沒說話,眼底卻寫滿訝異之情。

  怎會有人住這麼大的地方?她簡直無法想像在裡頭的人過著怎樣的生活,不免對未來更加憂心。

  馬車緩緩駛過十幾條街道,好不容易才到了大門口,停了下來。

  車夫掀開竹簾,藍心羽不安地往外望去,瞧見一張慈愛的臉孔正衝著她笑。

  一位中年美婦喃喃說著:“終於來了……”

  由車夫攙扶下了馬車,中年美婦立即迎上前紅著眼眶抱住惺惺不安的藍心羽。“我可憐的羽兒,終於盼到你了……”

  溫暖得像母親的懷抱,藍心羽不用猜便知道她的身分。

  “姑母……”抱著和自己有著相同血緣的婦人,孺慕之情湧現,懸浮的一顆心像是得到歸依藍心羽忍不住輕泣出聲。

  柳母拍拍藍心羽瘦弱的背,柔聲安慰著侄女,“來了就好……別擔心,以後姑母會照顧你。”

  此時,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來到兩人身邊,對著藍心語露出甜美的笑容,身後還跟著兩個年齡稍大的少年。

  “心羽表姊你好,我是柔兒,我一直好希望表姊快點來哦!”柳家最小的孩子,也是柳家的掌上明珠柳雲柔衷心說著。

  柳母這才放開藍心羽,拭去她兩頰的淚水,“是呀!你表妹一直念著你吶!還有,他們是你的表哥,老四雲深和老五雲湧是孿生兄弟……”

  “歡迎你,心羽表妹!”柳雲深和柳雲湧罐出一口白牙,對表妹親切笑著。藍心羽臉上掛著殘淚。我見猶憐的模樣讓兩位少男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保護的念頭。

  “兩位表哥好、表妹好,心羽前來叨擾了。”藍心羽禮貌地福身問候,穩重的模樣深得柳母的讚賞。

  “哎呀,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叨擾?往後別再把自己當外人,知道嗎?”柳母的開朗親切很快化解了藍心羽的生疏,她熱絡地拉起侄女的手往屋裡走去,“餓了吧?飯菜早已準備好了……”

  “我要坐表姊旁邊!”柳雲柔也親昵地拉著表姊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屋裡走去。

  自此,藍心羽踏上庭院深深的豪門,順著娘親遺願當起了所謂的大家閨秀。

  正如柳母所言,她真的將藍心羽當成自己的女兒,對她的穩重矜持贊嘆不已,因為她的獨生女柳雲柔是個不折不扣的野丫頭。

  柳母為藍心羽張羅了好多美麗的衣飾,因為還在守孝,藍心羽只挑白色衣裳穿,盡量不配戴首飾,這樣更突顯她清新的氣質。

  柳父也將藍心羽視為己出,並吩咐下人不得怠慢這位表小姐;尚在揚興學堂就學的兩位表哥也很愛護這位表妹,一有空總是陪在她身邊,但都不如柳雲柔對表姊的喜愛。

  身為柳家唯一的女兒,柳雲柔將表姊當成親姊姊,每天就喜歡膩在她身邊嘰嘰喳喳說些有趣的事,要不便是拿些新奇好玩的收藏品向藍心羽獻寶。

  藍心羽也很喜歡小表妹開朗的個性,她的熱情如同暖暖的太陽,讓她孤寂的心倍感溫暖。

  這天,藍心羽午後小憩之後,便獨自來到小樓旁的水榭裡刺繡,因表妹說她喜歡繡著小青蛙的手絹兒。

  這片刻寧靜維持不了多久,遠遠便聽到柳雲柔的大嗓門。

  “表姊,你在這兒呀?柔兒到處找你吶!”圓嘟嘟的身影跟著衝進水謝拿個一個奇怪的管狀物遞給藍心羽,“你瞧瞧這裡頭。”

  藍心羽接過管子往小洞瞧去,柳雲柔的手不斷轉動管子,裡頭竟幻化出難以想像的鮮艷圖案隨著轉動不斷變換圖案和色彩。

  “哇!真是美麗……”藍心羽忍不住嶺出贊嘆。任憑她的針銜功夫多厲害,也無法繡出如此美麗的圖案和色彩。
  柳雲柔在一旁解說著,“這叫作“萬華鏡”,是西洋人的玩意兒,大哥從西域買回來送我的。”

  藍心羽放下萬華鏡,這是她來到柳家後第一次聽到大表哥的消息。“大表哥?他回來啦?”記起之前曾說過的謊,一提及大表哥,她不由得心虛起來。

  “對呀,正在前廳和爹娘說話呢!”柳雲柔兀自把玩著萬華鏡,“他這回去西域個把月,帶回不少新奇玩意兒,好有趣耶!走,咱們到大廳去瞧瞧那些寶貝,順便讓你見見我大哥……”

  柳雲柔說著就拉著藍心羽要離開,藍心羽趕緊制止。

  “別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事實上,她還真有些不好意思面對她所虛構的未婚夫。況且他離家多時,必然有很多話要和姑父、姑母說。
  “不成,咱趕緊去挑個小東西給你當禮物,不然大哥就要將那些東西擺到洋行裡賣掉……”柳雲柔急著幫表姊討禮物,因為大哥根本不知道家裡多了個表妹。

  “表姊不需要禮物……”藍心羽感激表妹的熱心。見她比自己還急切。忍不住逗她,“如果說……表姊比較喜歡你手上的萬華鏡昵?”

  “好哇,送你!”柳雲柔不加思索地遞出萬華鏡,藍心羽伸出手正想推回給她,一旁卻傳來低沉嚴肅的嗓音。

  “柔兒,這是大哥找了許久的寶貝,怎可隨意送給別人?”一名高壯的男子跟著踏入水榭,以寵溺的眼神指責著寶貝妹妹。

  “可是表姊喜歡……就送給她呀!”柳雲柔貼近長她十歲的大哥跟前,以小女兒家的嬌態解釋著,“表姊又不是別人。”

  “我只是開玩笑的,大……”藍心羽趕緊上前解釋著,一瞧見柳雲瀚的樣貌,最後兩個字幾乎是掛在嘴邊,  “表哥……”

  雖然柳雲瀚一身奇裝異服顯得怪異,但她不會忘記這張臉孔,以及那雙似要看穿她的眼眸。

  怎會是他?那個揚言以一萬兩買她一夜的男人?!

  柳雲瀚正以同樣的眼神盯著藍心羽,嘴角依然掛著嘲弄的笑意,藍心羽知道他認出自己,頓時背脊一涼,臉色瞬間刷白。

  老天爺!她該怎麼辦?

  “原來你就是大家讚賞不已的小表妹,柔兒掛在嘴邊的羽表姊……”柳雲瀚在藍心羽身邊轉了一圈,毫不在意地打量著藍心羽,“嗯,果然“溫柔婉約”、“楚楚動人”……”他刻意強調大家給她的評價,只有藍心羽聽出他口氣裡的嘲諷。

  事實上,幾個月前在吳縣客棧時,柳雲瀚便知道她的身分。當時柳母要他巡視分號時順道尋訪舅母的住處,送些銀兩給她們母女。但藍心羽一再說謊讓他深覺反感,因此逗弄她一番後便決心不予理會,以免她借機攀附柳家,誰知最終她還是找上門。

  一回來就得知藍心羽已經進了柳家,他忍不住前來會會當時的小騙子。

  “果真是人要衣裝,打扮起來頗有千金小姐的氣質……”他斜睨著藍心羽,故意親熱地唉她,“你說是不是呀,表妹?”

  她的模樣沒什麼變,倒是長高也豐潤了一些但那副矜持的模樣活像個忍氣吞聲的小媳婦,完全不復見伶牙俐齒的影子。

  這轉變還真是快速……柳雲瀚只覺得這樣的她看來好虛假。

  “嗯……是的……”藍心羽拿起繡帕猛拭汗,生怕他接下來會說出那件事。

  “大哥,你也覺得表姊漂亮嗎?我就知道……”不明就裡的柳雲柔高興地拍手,“大家都這麼說耶!”

  “再怎麼漂亮,外表是會騙人的,還是心地最重要……”柳雲瀚摸摸妹妹圓潤的小臉蛋,意有所指地說著,“還是咱們柔兒外表、內心都一樣漂亮。”

  “哪有?表姊比我更漂亮吶!”柳雲柔毫無心機地讚美著,並拉著柳雲瀚的手幫表姐討禮物,“不如大哥將那個會唱歌的盒子送給表姊,當作見面禮!”

  “不用了……”藍心羽出聲制止,生怕柳雲瀚對自己印像更差。

  “羽表妹都說不用了……”柳雲瀚看她的表情甚為冷淡,轉向妹妹的眼神卻有天壤之別的寵溺,“總之,你好好保管大哥送你的東西,別再隨便送給別人。”他刻意提醒藍心羽的身分,對妹妹的傻勁感到心疼。

  “都說表姊不是別人了……”柳雲柔不依地抗議,隨之傳來柳母附和的聲音,“對呀,家裡多了個妹子,你這當大哥的總該給個見面禮,別讓表妹說你小氣。”

  “姑母,真的不用了……”藍心羽趕緊上前攙扶柳母,將她扶至躺椅坐下。

  “你這孩子,就是這麼客氣……”柳母拍拍她的手,對侄女的推辭既欣慰又無奈。

  藍心羽進柳家以來,除了衣服之外,首飾等貴重的物品一概堅持不收,連配給她丫鬟也遭受拒絕,就怕麻煩到他們。不欲不求的淡然讓人心疼她的懂事,卻又因為她的太過見外感到無奈。

  “羽兒擁有的已經夠多了。”藍心羽誠心地望著姑母,對她露出滿足的笑容。

  “你這孩子……”柳母也不再逼她接受饋贈。

  柳雲瀚不以為然地看著藍心羽,只覺她正操弄著欲拒還迎的把戲討娘親歡心,但他決定先不拆穿她,看她還能耍什麼把戲。

  “既然表妹說不用,那就恕孩兒告退,先行回房梳洗一番。”柳雲瀚向母親行禮,看了藍心羽一眼後即轉身離去。

  “這孩子……”柳母知道長子的脾性,只能無奈搖頭。

  但那最後一瞥卻讓藍心羽心悸不已。

  這晚,柳家全家人都到齊了,算是幫柳雲瀚洗塵,藍心羽自然也得出席。席間,柳雲瀚不斷說著西域的所見所聞,聽得大家驚嘆連連。

  對柳雲瀚有畏懼,但他所訴說的故事太吸引人了,藍心羽忍不住盯著那雙閃亮光彩的眸子,隨著生動的描述進入那未知的世界。

  等到柳雲瀚的目光對上她,她才不自在地低頭迥避。

  “好精采呀!大哥,下次柔兒也要跟你去西域!”柳雲柔毫不掩飾愛玩的性子,還拉著坐在旁邊的藍心羽下水,“還有表姊也一起去哦!”

  “柔兒,別鬧了……”不習慣成為眾人的焦點,藍心羽羞赧地扯著表妹的衣袖。

  “你呀,嬌生慣養的,我看算啦……”柳雲瀚潑妹子一盆冷水,接著望向藍心羽,“至於羽兒表妹,還比較習慣那種餐風露宿的生活。”

  “才不呢!表姊那麼嬌弱,體力還不及柔兒吶!”柳雲柔嘟嘴抗議,顯是十分不服氣。

  “對呀,羽兒表妹還比這野丫頭更像千金小姐,怎經得起風吹日曬?”孿生子也是藍心羽的擁護者,他們心目中的表妹就是這般柔柔弱弱的風一吹就會飄走似的。

  “哈哈……”柳雲瀚大笑幾聲,眾人皆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瀚兒呀,你剛回來還不知道,弟弟妹妹們說得沒錯,羽兒的確比柔兒更像千金小姐呢!言行舉止得宜,說話也輕聲細語的,針莆功夫還不是普通的了得呢!”柳母對藍心羽讚不絕口,“哪像柔兒,像個野丫頭似的,虧你爹還幫她取名為柔”,一點都不見個柔樣……”

  柳母笑望著女兒,柳雲柔則俏皮地吐著舌頭,“娘不是一直希望有個乖巧柔順的女兒?現在有表姊就夠啦!”她可一點也不嫉妒母親對表姊的喜愛。

  “孩兒倒覺得柔兒心性單純得可愛,不像某些女孩,外表裝得乖巧柔弱,事實上滿腹心機……”柳雲瀚意有所指地盯著藍心羽,“學得來千金小姐的架勢,未必就能成為真正的千金小姐。”

  “大哥,你說誰呀?”柳雲柔聽得一頭霧水,一旁的藍心羽卻刷白了臉,難堪地低下頭。

  “你大哥指的是外頭那些正經八百的大家閨秀。”柳母感覺出長子對侄女似乎存有敵意,趕緊出來打圓場,“對了,瀚兒,洋行的事準備得如何了?”

  她技巧地轉移話題,於是眾人又熱絡地討論起柳家的新生意藍心羽始終低垂著頭,並不時感覺從對面射來的審視目光。這是她進柳家以來最不自在、最想逃離的一餐。

  而且,她有預感未來日子只會更難過,只要柳雲瀚對她的成見一日不消除。

  或許,她該找個機會對大表哥解釋清楚…

  藍心羽還未找上柳雲瀚說明白,他便主動找上她,而且不懷好意。

  晚膳過後,藍心羽正要回自己的小樓,柳雲瀚卻在樓梯口攔住她。“跟我來。”

  她乖乖跟著他進入水榭,柳雲瀚背對著她,壯碩的背影看來極有壓迫感。

  沉默讓藍心羽更覺得快要窒息,她只好鼓起勇氣開口解釋。“大表哥……我……”

  未等她說完,柳雲瀚便已轉身朝她逼近,“哼!你倒厲害,果真登堂入室來了!下一步是不是灌我娘迷湯,好成為柳家的媳婦?”瞧弟弟們對她呵護備至,她想成為柳家媳婦並非難事。

  一見弟弟們護衛著她的模樣,令柳雲瀚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告訴自己,絕對要阻止這小騙子繼續迷惑家人,絕不能讓她達成目的。

  隨著他的逼近,藍心羽嚇得後退一步,恰好抵住了亭柱。她愕然仰望著他,眼中閃著委屈的淚光,嬌唇因為恐懼而輕顫。“我……沒有……”

  柳雲瀚看出她的害怕,故意往前逼近,將她困在身前。“別露出這種可憐樣,實在不適合你……大爺知道你這小騙子有多麼伶牙俐齒!”

  口口聲聲的“小騙子”將她刺得遍體鱗傷,藍心羽不願他這麼看輕自己,淚水隨著支支吾吾的解釋滑落。“那時……我以為你是壞人……想要強占民女……所以才會編出那個謊話……我無心欺瞞任何人……”

  “那在客棧呢?你不也是打著柳家的名號招搖撞騙,當時你笑得多開心啊!”柳雲瀚當然不相信她的說詞。
  連續兩次說出同樣的謊言,而且說得理所當然,肯定是她慣用的伎倆。

  “你……也在客棧?”藍心羽沒料到這點更覺自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不是這樣,怎能看清你這小騙子的真面目?”柳雲瀚冷笑一聲,強迫自己不去在意那簌簌滑落的淚水。
  梨花帶淚加上一身白衣,她這模樣的確顯得楚楚可憐,勾起男人想將她抱進懷裡疼惜的衝動,難怪孿生弟弟這般護著她。

  果然是厲害角色,小小年紀便懂得挑勾男人的脆弱……柳雲瀚藉由不斷的輕蔑,以免自己也著了她的道。

  “那是……因為想擺脫那位大爺的糾纏……我不得已才會編出那樣的藉口……”她不要他用那樣的眼神看她,不想被他當成騙子。

  “好個“不得已”!”柳雲瀚伸出手指捐取她臉頰上的淚珠,任它在指尖跳動滑落,“現在你使出的招數更加高明了,這淚水比謊言更能讓男人乖乖臣服在你裙下……”

  雖不太懂他話裡的意思,卻讀得出他眼底的蔑視,藍心羽趕緊拭去淚珠,生怕他說出更難聽的話。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大表哥相信羽兒……”她說得真切。

  淚猶未乾的模樣加上哭得紅潤的嬌唇,眼眸經過淚水洗禮更顯水汪汪,她絲毫沒察覺此刻的自己看來有多麼楚楚動人。

  柳雲瀚此刻眼中的她正是如此,像被懾了魂一般,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掌拂去粉頰上的殘淚,拇指輕輕摩擦著紅得不像話的櫻唇。

  那兩片紅唇比記憶中更加嬌嫩欲滴,散發著少女的清新純真,比成熟的女人更加撩人。

  藍心羽也因這親密的動作呆愣住,只覺臉頰觸及的掌心好大、好溫暖。

  柳雲瀚雙手捧住巴掌大的臉蛋,不由自主地低下頭,溫熱的厚唇印上那兩片不可思議的豐潤,貪婪地吸吮屬於少女的馨香。

  藍心羽屏住氣息不敢呼吸,情不自禁地閉起雙眸感受雙唇觸及的濕潤,那溫溫熱熱、軟軟綿綿的觸感好奇妙……

  未經人事的她不知這是怎麼回事,臉頰卻跟著燒熱了起來,忍不住輕吟出聲。“嗯……”

  柔聲的嬌吟遏止了柳雲瀚的衝動,他猛一抬頭,為自己的荒唐感到訝異。

  一個二十三歲的大男人,要什麼女人都不缺,他卻忍不住吻了一個尚未長大的小女娃,甚至產生了欲念……

  柳雲瀚瞪著尚未自激情中回神的藍心羽,只見她雙眸仍緊閉、微嘟著被吻紅的嬌唇,似乎還期待著被親吻……

  他只能勉強吞咽增生的唾液,藉由嘲弄來掩飾胸口的波瀾。“怎麼?還要不夠?”

  諷刺的聲調將藍心羽自夢境中拉回,睜開雙眸兀自迷濛地望著他,渾然不知這樣的神情有多吸引人。

  該死!柳雲瀚暗咒一聲,聲調更顯緊繃。

  “別忘了自己的承諾……只要大爺拿得出一萬兩,你就答應委身於我,你總不會忘記吧?”

  雖然這一萬兩尚未支付,他仍霸道地想要討取當時的回報,“還是你這小騙子又存心想賴帳?”

  “不……我……”藍心羽被吻得意亂情迷,舌頭也不聽使喚了。

  “總有一天,我會討回屬於我的東西!”柳雲瀚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健軀前進一步將她壓在亭柱上,“我會好好盯著你,別耍花樣,更別想勾引其它男人,你是我的,記住!”

  經過那一吻,想占有她的意念更加強烈,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但他會等待時機,趕在其它男人之前摘下這朵初綻的花朵。

  “大表哥……”藍心羽還來不及回應,柳雲瀚便像一陣風般離去,在她胸口留下狂猛的風暴,久久無法散去……
作者: j32    時間: 2008-7-27 03:44 PM

 第三章

  那日的吻在藍心羽心裡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當晚更作了一個羞人的綺夢。

  夢裡柳雲瀚緊緊抱著她,在她唇上留下無數的印記,並以嘶啞的語調不斷在她耳畔輕語:“你是我的……”

  這四個字像是咒語,令她害怕也更加迷惘,一想起當日的情景,胸口便泛起異樣的感覺,麻麻的、癢癢的,更有許多不知名的情愫在裡頭翻攪,常弄得她魂不守捨。

  “唉……”藍心羽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兒,從水榭裡遠眺眼前的小湖風光,茂密的荷葉隨風彎腰擺動,沙沙的聲響正如她心頭的躁動。

  還好柳雲瀚沒說出她做過的事,為了避免遇上他,或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她只有用膳時現身,其它時間大多躲在水榭或小樓裡刺繡。

  用膳時也盡量不和他四目交接,否則她一定會臉紅。對其他表哥的殷慧也客氣地回禮,不敢與他們太親近,免得柳雲瀚誤會她有所企圖。

  事實上,那四個字像標簽一樣在她身上黏得緊緊的,她的心思根本沒在其他男人身上停留。

  “唉……”再次輕嘆口氣,藍心羽拿起針線準備完成繡帕上的粉荷,水榭外突然傳來柳雲柔的喳呼聲。

  “表姊,這就是我的剛哥哥,記得嗎?你們上回見過……”

  沉浸在不為人知的思緒中,藍心羽被突來的聲響嚇了一大跳,繡針不偏不倚地扎進手指,疼得她輕呼一聲。

  “表姊!”知道自己闖了禍,柳雲柔趕緊飛奔上前,一道身影卻急切地推開她。

  “有沒有怎樣?”藍心羽來不及縮手,纖手便被一只大掌握住,男人關切地問著,接著便毫無預警地將她的手指含入口中,用力吸吮。

  藍心羽被男人的唐突嚇到了,趕緊抽回纖手藏在裙擺內,羞怯地低垂眼簾。“無礙……”

  她記起眼前男人是柳家的至交,和柳家並列揚興首富的元家長子元序剛。兩人只見過一次面,他卻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她雪嫩的容顏霎時酷紅。

  好奇怪。那夜嘴唇被大表哥吃了,那時的親密更甚現在好幾倍,但她絲毫不覺不舒服,反而如走在五裡雲端失了魂般,但她卻不喜歡這男人的碰觸,只覺得不合禮教。

  藍心羽不禁思及柳雲瀚那張剛強的臉,還有那兩片具有魔力的熱唇……

  “藍小姐,對不起,在下唐突了。”元序剛癡迷地望著藍心羽,被打斷綺想的藍心羽只能低頭迥避熱切的注視。

  柳雲柔及時打斷這尷尬的凝視。“好啦,剛哥哥,表姊都說沒事了……走,咱們去池邊瞧瞧。”

  元序剛視線仍停留在藍心羽身上,口中敷衍地回道:“你自己去,我不想去……”

  他在一旁坐下,拾起方才藍心羽因為驚嚇而掉落地上的繡布,輕柔地拍拍緬上頭的塵土。

  “這朵粉荷繡得真美,似乎聞得到淡淡的清香……”

  “元公子見笑了。”藍心羽接過繡布,羞怯地低下頭,“心羽只是略懂皮毛。”

  元序剛熱切地想要拉攏兩人的距離。“你是柔兒的表姊,就和她一樣喚我“剛哥哥”,感覺較親切。”他第一次見到藍心羽時,便為她清甜的笑容以及溫婉的儀態給迷住,為了再次目睹佳人豐采,今天特地隨雙親上柳家作客。

  藍心羽望著他,顯得難以啟齒,但元序剛親切得像個大哥哥,讓她不知如何拒絕那張爽朗的笑臉,只好害羞地喚了聲:“剛哥哥。”

  “剛哥哥!”柳雲柔同時也喚了他,圓嘟嘟的小臉卻是有些氣呼呼的,元序剛趕緊打發她。

  “柔兒,你不是有什麼寶貝要讓剛哥哥瞧瞧,快去拿呀!”

  柳雲柔賴在原處不走,紅潤的小嘴嘟得老高。

  “得要剛哥哥陪我去才成吶!”

  藍心羽猜出表妹喜歡元序剛,也幫她說話。

  “你還是陪柔兒去好了,剛哥哥……”這聲稱呼輕細如蚊,顯得有些不習慣。

  元序剛不想離開藍心羽身邊,只好哄著純真的柳雲柔。“柔兒,乖,你去拿來,剛哥哥在這兒等你。”

  “那你不許跑走哦!”柳雲柔果然聽話地離開水蝴,朝池畔奔去。

  等到水榭裡只剩兩人獨處,藍心羽感覺極不自在,只能對著元序剛一笑,內心卻尷尬不已。

  “羽兒……”元序剛在藍心羽身邊坐下,朝她露出陽光的笑容,“我可以這麼喚你嗎?”

  “嗯……沒關系。”元序剛彬彬有禮卻開朗的態度稍減藍心羽的不安,但她發覺兩人坐得太近,趕緊挪動身體拉開距離。

  “羽兒,在柳家這段日子還習慣嗎?”元序剛就喜愛她這種矜持的態度,也為她不經意流露的淡淡哀愁所吸引,不由自主地想關心她、呵護她。

  “姑父及姑母一家人都待我甚好,把羽兒當成一家人……”他的關心讓藍心羽甚為感激,沒想到元家少爺會在意她這個寄人籬下的小孤女。

  “這樣就好……”元序剛很想幫她。卻不知從何幫起,只能盡其所能地釋出善意。“如果以後有剛哥哥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別客氣!”

  “謝謝剛哥哥。”元序剛臉上的真誠令藍心羽有些感動,一如其它表哥們對她說這話時的親切,除了大表哥……

  想到柳雲瀚那張總是帶著嘲弄的臉,明亮的眼眸便覆上一層迷濛霧氣,臉上頓時顯露徬徨無奈。

  藍心羽不自覺地發起呆,元序剛則是一刻也不曾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她迷惘的表情更讓他癡迷幾分。

  “剛哥哥,快來看看這些小寶貝,它們……”柳雲柔的嚷叫驚醒兩人各異的心思,同時望向聲音的方向。

  只見柳雲柔不知捧著什麼急躁地跑入水榭,卻被桌腳一絆,整個人往前撲倒,手中的蓮葉不偏不倚地朝藍心羽飛去,潑了她一身濕。

  待藍心羽回過神,發現衣服上有許多黑色點點亂竄,有些甚至黏在臉上,嚇得她花容失色。

  “哎呀!”此時她已顧不得形像,又跳又叫地急著拍落身上的蝌蚪。在鄉下長大的她不怕蟲子蛇鼠,最怕蝌蚪這些軟不溜丟的小東西。

  元序剛連忙衝過來英雄救美,不斷拍去在藍心羽衣服上亂竄的小黑點。

  藍心羽嚇得臉色蒼白,不斷朝自己身上左看右瞧,驚聲問著:“還有沒有?還有沒有?”

  元序剛拍去最後一只蝌蚪,不斷柔聲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驚魂未定的藍心羽這才流下恐懼的淚水,“好可怕……”她的身子不自覺地往元序剛身上靠去,想尋求他的撫慰,已忘了舉止有多不合宜。

  元序剛攬住顫抖的嬌軀,手臂輕拍她的背。

  “別怕……沒事了……”

  柳雲柔不知自己闖了什麼禍,徑自攤開掌心獻出搶救回來的小蝌蚪。“剛哥哥你看,還好這幾只沒事耶!”

  “柳雲柔!”元序剛卻一把拍開她的手,嚴厲地訓斥著:“你是故意的?”他以為柳雲柔故意將小蝌蚪倒在藍心羽身上,為的是嫉妒。

  “哎呀,我的小寶貝……”柳雲柔急著蹲下來,手臂卻被元序剛拉住,凶狠地怒視著她。

  “你是故意拿這些蝌蚪來嚇羽兒?”

  “剛哥哥……”從未見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柳雲柔被這樣的指控嚇傻了,“我沒有……我只是想給你瞧瞧……”

  “看看你這一身,活像個野丫頭……”元序剛繼續毫不留情地指責柳雲柔,“難道你就不能學學心羽,言行舉止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

  “剛哥哥,你別罵柔兒了……”見表妹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藍心羽拉拉他的衣袖幫表妹求情,越讓元序剛心疼她的乖巧懂事。

  他看著柳雲柔一身髒污,和藍心羽簡直雲泥之別,不由得無奈地搖頭。“像你這種被寵壞的野丫頭,以後誰娶到你誰倒霉!”

  元序剛轉身面向藍心羽,立即換了一張臉。

  語調瞬問柔軟。“來,我送你回房,趕緊將這身濕衣裳換下來。”

  “可是……”望著一臉呆滯的柳雲柔,藍心羽有些遲疑,“柔兒,你還好嗎?”“別理她!讓她自己好好反省!”元序剛看也不看柳雲柔,拉著藍心羽便離開水榭。元序剛本想在小樓外等藍心羽換好衣服,卻被她婉拒,他只好不捨地離去。

  藍心羽換上一套乾淨衣裳,心繫著方才被訓斥的表妹,匆匆下了小樓想去安慰她,卻在門口被人猛地拉住。

  “跟我來……”柳雲瀚鐵青著臉放開她,徑自大步跨出她所居住的小樓院落。

  藍心羽不安地撫著胸口,不得不跟在柳雲瀚身後,踩著小碎步忙著趕上他的腳步,卻又得保持適度的距離。

  柳雲瀚專挑僻靜的快捷方式,頭也不回地往石林裡走去。

  這片石林是柳父以前為了讓孩子們嬉戲所建的天然迷宮。如今兄弟們都長大了,這兒只剩柳雲柔偶爾會來,平時根本沒什麼人。

  藍心羽見柳雲瀚轉入迷宮,便加快腳步跟上以免迷路,因表妹曾帶她來過石林幾次,每次都讓她迷失方向。

  一入石林隨即不見柳雲瀚的蹤影,她只得憑著記憶往前進,口中輕喊若:“大表哥……”

  柳雲瀚沒有響應,藍心羽只得繼續往前走,卻在轉彎處被強勁的力道拉入一座小石洞。

  柳雲瀚將藍心羽拉至別有洞天的空間裡,接著用力將她的手甩開,讓她整個人撲上石壁。

  “你是故意的!”炯炯目光似要逼出她每一寸心思。

  藍心羽揉捏著捧疼的手臂,無辜地望若他。

  “羽兒不明白你的意思,大表哥……”

  “還真會裝傻!”柳雲瀚朝她逼近,一只手扶著石壁將她困在身前,“那你告訴我,鄉下女孩怎會對那些小蝌蚪怕成那樣?”

  “你……看到了?”沒料到他會目睹那一幕,藍心羽為自己的失控懊惱不已,只能無力地解釋著,“羽兒是真的怕那些小蝌蚪……”

  怎麼每次都讓他撞見不該發生的事?越不想讓他誤會,偏偏情況都對自己不利……她喪氣地想著。

  “真是睜眼說瞎話!看來你該感謝那些小東西,得以乘勢撲進男人的懷裡,以柔弱的姿態博取序剛的疼借……”柳雲瀚的語氣有著說不出的酸勁,自己卻毫無所覺。

  方才他本想至水榭找元序剛,遠遠便瞧見他和藍心羽在水榭裡,兩人坐得好近,心頭剎那間燃起莫名的火氣,不由自主加快腳步,結果在水榭外目睹妹妹摔倒那一幕。

  他沒有現身。藏身木窗後觀察三個人的反應,更覺怒火中燒。

  元序剛的意圖已夠明顯,而藍心羽的惺惺作態和投懷送抱,更令他火冒三。

  “我沒有……”被說成對男人投懷送抱,藍心羽急著否認,“當時我真的嚇壞了……”

  “你明知道柔兒喜歡序剛,還故意陷害她,讓序剛對她產生反感,好陰險的丫頭!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一直把你當親姊姊敬愛的柔兒?!”他告訴自己,生氣是為了幫妹妹討回公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柳雲瀚的厲聲指控讓藍心羽百口莫辯,這樣的罪名她承擔不起,更急切想證實自己的清白。“你相信我,我對剛哥哥沒有任何意圖……”

  小手不自禁地抓住貼近的衣襟,急於表明的她絲毫沒有察覺兩人的距離有多近。

  “哼,說謊的小騙子!眼看嫁入柳家無望,便轉移目標至序剛身上,畢竟元家的財力和柳家相當,序剛又是獨子……”

  那一聲“剛哥哥”火上加油地燃起柳雲瀚的妒火。壯碩的身軀將她壓制在石壁上,幾乎讓藍心羽喘不過氣。“我說過,你是我的,不准再勾搭其它男人,你膽敢忘了我說過的話!”

  “不……放開我……”藍心羽全身被箝制得動彈不得,只能不斷搖頭否認,抬起潮紅的臉頰渴求著。“羽兒……快喘不過氣了……”

  男人濃烈的陽剛氣息噴在臉上,灼熱得令她難以喘息,杜碩的身軀也壓得她無法呼吸。

  扭動著的纖軀不可思議地挑起柳雲瀚的欲望,那張含淚哀求的臉龐更扯動從未被碰觸的心弦,此刻他竟迫不及待想摘下這朵尚且含苞的花朵。

  “看來得讓你受點教訓,認清誰是你唯一的男人,才不會到處招蜂引蝶!”柳雲瀚為自己的欲望找到借口。以雙臂抱高她,厚唇霸道地侵占著未加防範的嬌唇,以強猛的力道吸吮著那兩片可口的潤唇。

  藍心羽墊高腳尖,還好身子被強力地支撐著否則肯定癱軟在他胸前。“唔……嗯……”

  之前雖被親吻過,但這次的進擊像是狂風掃過,吻得她暈頭轉向,難以招架。她緊閉著雙眸感覺自己處於風暴之中,陌生的狂潮襲得她開始暈眩。

  柳雲瀚的舌尖徑自撬開無意識的潤唇,探入無人探訪過的小嘴中恣意舔洗整齊的貝齒,挑弄無助的丁香小舌,貪婪地汲取少女口中的津液。

  “嗯……”不識情欲滋味的藍心羽已呈無意識狀態,只能順著被撥弄的情潮隨波逐流,無助地吟哦喘息。

  毫無保留的回應更加刺激隱忍多時的性欲,柳雲瀚顧不得她還是個稚嫩的少女,想得到更多,大掌探入微敞的衣襟內,撥開層層衣物,瞥見胸前微微的隆起,屬於少女的馨香撲鼻而來。

  大掌迫不及待探進肚兜裡,驚喜地發現已然發育的雙乳猶如剛蒸好的小包子那般飽滿柔軟。

  指尖探上頂端的小點,小花蕾柔嫩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忘情地搓揉玩再起來。

  “嗯……”藍心羽只覺胸前傳來陣陣搔癢,纖手下意識地覆上占有的大掌想制止,嬌軀也跟著扭動。豈料一動,便覺小腹被某種硬物頂得難過。

  該死!柳雲瀚暗悴一聲,胯下的脹痛急遽升高,他必須盡快尋找發洩的出來。

  雖然欲念驅使他想衝進那處女的緊室中,但他不想這麼快破她的身。等待果實成熟,屆時的滋味必然更加甜美……

  柳雲瀚猛地鬆開藍心羽的身子,毫無支撐的她頓時癱靠向石壁,一臉茫然地仰望他瞬間的冷淡。

  柳雲瀚蹲下身,攫取小巧的下顎將臉湊近她眼前,以緊繃的聲調警告著:“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別妄想再去勾引元序剛或其它男人,也不准說出我們的事,否則我會讓大家知道你這個小騙子的真面目!”

  說完,他猛然起身,不再留戀地離去,獨留藍心羽癱靠在石壁上喘息。

  他的女人?原來方才自己的貞操已被他奪去……不懂情事的少女被引導出錯誤的觀念,兀自咀嚼方才發生在身上的親密風暴,心底感覺酸酸甜甜的。

  狂潮退去後,淡淡的哀愁悄悄浮現心頭。無媒無憑就這麼成為他的女人,以後她該怎麼辦?徬徨的少女心靠自己已找不出答案,唯一清楚的是,稚嫩的芳心再也離不開那個男人。

  她的男人……
作者: j32    時間: 2008-7-27 03:46 PM

 第四章

  “表姊……”柳雲柔放下手中的針線,一副欲言又止地看著藍心羽。

  藍心羽也跟著放下針線,走到她身旁柔聲問著:“怎麼啦?是不是哪裡不會?”

  這一陣子,柳雲柔忽然轉性,不再碰那些小蟲子、小蝌蚪,轉而向藍心羽學習針線,走路也跟著蓮步輕移,穿著打扮也變得優雅,整個人端莊了起來。

  “不是刺繡問題啦!只是想問表姊。覺得柔兒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同?”柳雲柔一向以表姊為模範,相當在意她的看法。

  藍心羽當然知道小女孩家的心思,瞧表妹酷紅著雙頰,滿臉期待的模樣,不由得掩嘴而笑。

  “當然嘍!柔妹的針線功夫快要趕上我了,整個人也變得纖細漂亮,活脫脫像個天上仙女……”藍心羽衷心讚美著。

  她一向認為表妹比自己漂亮,尤其這陣子她瘦了很多,也長高了,身材更顯勻稱,身上這套粉色衣裳襯得她嬌柔無比,卻又散發著少女靈活的氣息。

  “真的嗎?”柳雲柔畢竟還是孩子心性,閃亮著雙眸顯得極為高興,但一瞧見表姊淺淺的笑容,很快又垂下嘴角。“可是……剛哥哥好像比較喜歡你……”

  這一年來,元序剛經常往柳府跑,雖然藍心羽盡量不現身,但他總會借機要求柳雲柔邀約表姊,或事先約好姊妹倆一起至佛寺參拜或賞燈會。

  只要藍心羽一現身,元序剛的眼裡只剩下她熱切的眼神和舉止表現得十分明顯,常令柳雲柔難過不已。

  藍心羽攬著表妹的肩膀,柔聲地安慰著:“別胡思亂想,你和剛哥哥自小認識,當然喜歡你較多……”她說得有些心虛,但她也只能這麼安慰表妹。

  元序剛的用心她不是不明白,但她只是將他當成一個和善的兄長,盡量與他保持距離、讓他有更多機會發現表妹的改變。

  “是這樣嗎?”柳雲柔仍有些質疑,畢竟元序剛的心思如此明顯,連她這麼粗枝大葉的人都感受得到,何況表姊?“那麼……表姊喜歡剛哥哥嗎?”這是她最在意的事。

  藍心羽毫不猶豫地搖頭。“表姊只是將剛哥哥當成兄長,並無其它心思,況且,我發覺剛哥哥和你才是最相襯的一對。”最重要的是,她心裡早已有了別人一段難以啟齒的情愫。

  “真的?”柳雲柔這才展露歡顏。

  “我發誓!”表妹的笑顏如此燦爛。藍心羽不禁羨幕她的開朗,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所以,你要努力改變,做個剛哥哥喜歡的大家閨秀,知道嗎?”

  “嗯!”柳雲柔猛點頭,“我要趕緊繡好這個荷包,送給剛哥哥!”

  接著,她繼續埋首刺繡,專注的模樣讓藍心羽發出會心一笑。

  只有像表妹這般單純心性的可人兒、真正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剛哥哥那種宅心仁厚的豪門子弟吧?而她,只能將愛戀藏在心底,等候那個她永遠匹配不上的男人主宰自己的未來……

  微笑頓時凝結,隨之取代的是淡淡的愁容。

  這時,藍心羽的臉龐已不見童稚之情,眉梢流露的神韻競異常地美麗,如早春初綻的花朵。

  往後的日子,藍心羽更加深居簡出,終日躲在小樓裡刺繡。

  元序剛依然勤快地造訪柳府,卻極少見得心上人一面,倒是讓藍心羽既懼怕又期待的柳雲瀚,已有許久沒見到他的蹤影。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試探性地從柳雲柔口中得知他的消息。

  原來柳雲瀚忙著洋行的生意,經常前往西域尋找貨源,這次更搭著商船遠行至南洋。搜羅各地的奇珍異寶,準備再開另一間洋行。

  隨著柳雲瀚的不斷遠行,藍心羽的少女歲月就在淡淡的愁緒中度過,直至在及再前幾個月迎接初經來湖。

  “這表示羽兒長大成為一個女人嘍!”

  姑母在耳邊叮囑的私房話讓藍心羽霎時羞紅了臉,這才明白女孩和女人的差別。

  他的女人……好久沒聽他以低沉嗓音說出的這句話,卻日夜伴隨著她入眠。

  因為初潮的疼痛無法下床,她只能躺在床上休息。柳母已命丫鬟送來活血止痛的湯藥,喝了之後雖好多了,小腹依然傳來陣陣悶痛。

  她蜷起身子望向陽光灑落一地的寢居,一向喜歡的午後不再寧謐安詳,反而沒由來地感到孤單。

  可能因為身體不適,讓她更想念過世的娘親。

  好希望有個人陪在身邊,不用說話也沒關係。可現下房裡冷冷清清的,連常往她這兒跑的柳雲柔也整天不見蹤影……

  雙手抱著隱隱作疼的小腹,藍心羽忍不住啜泣起來,燦爛的陽光已無法照暖她內心的陰暗角落,不知哭了多久,她便昏昏地睡去。

  柳雲瀚趁著四下無人時上了小樓,甫從南洋回來的他已在家人面前展示豐碩的成果,席間卻不見糾纏他好幾個月的嬌顏。假裝不經意地問起母親只是故作神秘地說:“我們的小羽兒長大嘍!”

  他大概猜出是怎麼回事,急於見她的衝動更甚。

  趁著家人在廳前忙著觀覽那些寶物,他藉口回房梳洗,腳步卻不由自主地移向小樓,卻見到一張沉睡的含淚容顏。

  他悄悄拉了張矮凳在床前坐下,靜靜注視著她,這才察覺自己有多麼想念她。

  許久不見,她有些改變。稍微豐潤的臉頰拉長了,一張鵝蛋臉讓她的五官看來更加細致,頰上兩行殘淚更加惹人憐愛。

  她真的長大了……柳雲瀚心頭升起連自己都不懂的喜悅,滿滿地充塞在胸口。

  忍住想吻去她淚水的衝動,他伸出手掌幫她拭去淚痕,愛憐地輕撫著柔嫩的粉頰,拇指摩娑著兩片潤唇,雖然稍稍失去血色,卻依然令他愛不釋手。

  粗糙的觸感驚擾了藍心羽的夢境,是誰的手?好溫暖……她感動地想哭,卻累得不想張開眼,生怕夢境一閃而過。

  她以臉頰磨蹭著溫暖的源頭,無意識地沉吟出聲,“疼……”

  啜泣的囈語如撒嬌一般熨平了柳雲瀚的心,他伸手掀開錦被,移開她緊抱小腹的手,大掌開始在平坦的小腹上按壓轉圈,並出手幫她拭去薄汗。

  漸漸地,小腹熱熱的,不再覺得疼,反而像是催眠一般讓藍心羽發出舒服的嘆息。“嗯……”

  她翻了個身,將幫她解除疼痛的手臂抱在胸前,喃喃低吟了一句:“別走……”接著又昏沉沉地跌入夢鄉,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

  她難得的孩子氣,讓柳雲瀚不覺莞爾。左手臂任由她抱著好一會兒,見她呼吸沉穩,睡得十分安適,這才慢慢抽出手臂為她蓋好被子。

  望著酣睡的臉龐,盡管很想抱著她一起入眠,現實卻不容許他這麼做。

  快了,他已經忍得夠久了……緊握拳頭,柳雲瀚像陣風似地大步離去。

  “嗯……”藍心羽約莫在晚膳時分醒來,只覺這一覺睡得香甜,小腹也不再那麼疼痛。

  可能是喝了藥的緣故,她心想著,但另一個模糊的印像卻悄然浮現。

  記得半夢半醒之間,似乎有人按摩著她的小腹,那力道適中,暖暖的好舒服,氣息就像是他,但怎麼可能?藍心羽很快甩開這荒謬的想法,翻了身準備坐起,卻摸到枕邊放著一樣東西——是支銀簪。

  特別的是,這是一支精細雕琢出羽毛形狀的銀簪,羽毛根根細致分明,像要飄向空中一般輕盈。

  “好美……”她欣喜地輕撫著髮簪,忍不住發出贊歎。

  是誰這麼有心,送她這麼有意義的禮物?她直覺想到姑母,唯有她會如此用心。

  姑母的恩情,她這輩子該怎麼償還?望著如此貴重的禮物,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表姊,你醒啦?身子好一點沒?”柳雲柔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名丫鬟,“身子不舒服就別下樓用膳,娘要我來看看你。”

  丫鬟將裝著晚膳的托盤放在桌上,柳雲柔則在床前的圓凳坐下。藍心羽趕緊將髮簪藏入被褥中,怕表妹看了心生妒意。

  “你看來氣色好多了,之前那樣好嚇人哦……”柳雲柔擔憂地看著她,“初潮……真的那麼疼呀?”她也為即將到來的事感到憂心。

  藍心羽拍拍她的手, “沒那麼嚇人啦,可能是我身子較弱,較不濟事,柔妹應該不至於像我這樣。”

  “希望如此……”柳雲柔漾起笑容,展示著發上的銀簪,“你瞧,這個銀簪漂亮嗎?”

  藍心羽一瞧,那銀簪雕的是雙飛彩蝶,但做工和樣式與她的銀簪相徬。

  “嗯!很漂亮,是姑母買給你的?”

  藍心羽笑自己的多心,姑母怎可能買給她,不買給自己的女兒?正想拿出銀簪給表妹玩賞之時,柳雲柔的回答卻讓她僵住了。

  “是大哥從南洋帶回來的,他還帶了好多珍奇異寶,我待會兒再幫你挑一樣……”

  大表哥?他回來了?而那支銀簪……方才在房裡的真是他?太多的疑惑讓藍心羽又驚又喜,幾乎說不出話來。

  “表姊,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柳雲柔見她神色不對,不免擔憂。

  “沒事……”藍心羽趕緊對她一笑,“表姊真的不需要任何禮物,你別為我費心。”

  “唉,說起大哥並非小氣之人,怎麼每次全家人都有禮物,唯獨缺了表姊的,真是粗心!”柳雲柔輕嘆一聲。

  “別在意這些……大表哥經商一趟那麼遠必然有很多事煩心,難免無法面面俱到,別為這點小事煩他,好嗎?”

  這次她也有禮物,藍心羽不敢拿出銀簪,他的用心更是無價……

  心頭卻暗自泛起甜意。

  他親自上樓來探她,這份心比任何禮物還要珍貴。

  “表姊,你就是這麼善體人意,這點柔兒怎樣都比不上……”柳雲柔就喜歡表姊這一點。

  藍心羽拍拍她的手,柔兒比任何人都要貼心,由衷地說:“別這麼說,只是你自己沒發覺。”

  兩姊妹相視而笑,柳雲柔這才想到什麼,慌張地起身。“對了,飯菜都涼了,你趕快吃,我也該走了,大家都等我用膳吶……”

  柳雲柔偶爾又忘了大家閨秀該有的不疾不徐,慌張地下了樓。

  “這個丫頭!”藍心羽忍不住取笑她,接著拿出藏在被褥中的銀簪溫柔地撫摸上頭的線條,不自覺露出癡迷的笑容。

  隔了幾天,等月事過了,藍心羽才下樓和家人一起用膳。

  “真是苦了你呀,孩子,姑母特地吩咐廚房燉了些雞湯幫你補補身子,多喝一些。”柳母慈愛地招呼著,藍心羽只覺得大家都知道她怎麼回事,不覺羞紅了臉。

  “謝謝姑母,羽兒讓您費心了。”她只好埋首喝湯,不敢看向眾人,尤其怕對上柳雲瀚那張嚴肅的臉。

  “害羞什麼?都是自家人……”柳母故意取笑她,“羽兒長大了,不多時,咱家的門坎就要被媒婆踩平,姑母也該開始為你物色個好人家嘍!”

  其它表兄們也跟著起哄。“將羽表妹這麼好的女孩送出門,不如將她留在家裡當您的兒媳婦爹娘認為如何?”

  柳父撫著鬍鬚,一臉的滿意。“呵呵,說得也是,孩子的娘,你說是雲濤較適合,還是雲淚?不過他們年齡相差較多,雙生子倒是適合……”

  “真是好主意!”柳母看著兒子們,徑自打著如意算盤,鬥不過,想追求羽兒得各憑本事,娘可不會幫任何人,最後得讓羽兒自個兒決定。”

  她接著轉向頭垂得更低的藍心羽,“羽兒,當姑母的媳婦兒,你說可好?”

  “姑母,您別取笑羽兒了……”藍心羽不知如何回答,急得臉頰更加潮紅。

  眼角餘光偷偷打量著柳雲瀚,夾在笑得燦爛的兄弟們之間。他的臉色簡直難看到極點,嚇得她趕緊又低下頭。“羽兒不想嫁人,願一輩子侍奉姑父、姑母。”

  柳母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這麼說,就是願意當姑母的兒媳嘍?”

  眾人跟著大笑,柳雲瀚卻在此時推開碗筷起身。“爹娘慢用,瀚兒先告退。”

  笑聲霎時停止。大伙兒愣愣望著他的背影,柳父不解地問著妻子:“瀚兒怎麼啦?看來悶悶不樂的。”

  “大概太累了……”柳母不以為意,畢竟長子一向嚴肅,又在外奔波那麼久,回來緊接著忙於洋行的事,自然沒心思談笑。“來,沒事,大家慢慢吃。”

  藍心羽卻沒了胃口,一顆心早已跟著柳雲瀚離去。

  用膳後,眾人在花廳喝茶吃水果,閑磕牙了好一會兒才各自回房。

  藍心羽滿懷心事地回到小樓,剛要踏上階梯暗處卻走出一個身影,只見柳雲瀚的黑瞳在月光下閃耀著難以解讀的光彩。

  “跟我來。”和上回一樣,他徑自走出小院落,藍心羽趕緊跟在後頭。

  就著月光,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石林裡,藍心羽這回更加快腳步。卻仍在轉彎處失去他的蹤影。

  徑自懊惱之際,纖細的腰肢突然被攬住,嬌唇隨即被急切的熱唇覆住。

  “嗯……嗯……”認出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她沒有抗拒,任由他在身上點燃火苗,甚至張開櫻唇主動迎合探索的靈舌。

  她好喜歡他口中的味道,如此甘甜,比醇酒還要醉人……她好想念他呀!藍心羽抱著幾乎圈不住的熊腰,墊起腳尖迎向他的襲擊。

  柳雲瀚同樣沉醉於甜美的津液,以及藍心羽尚無法理解的欲潮,手臂緊緊圈住徬佛一折即斷的纖腰將她抬高,早已挺舉的分身嵌入雙腿間的幽谷,健臀跟著扭動挺進,讓碩根在她腿根間磨蹭茁壯。

  “嗯……”不知什麼硬物頂住下身,藍心羽不安地扭動嬌軀想擺脫怪異的碰觸。她感覺那個東西弄得她身體好怪,一股熱液從體內湧出,她以為葵水又來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嗯……”她試著掙扎想推開他的箝制,不想被發現身子的污穢。

  柳雲瀚只好放開她,以為她的抗拒源自不喜歡他的碰觸。“不想我碰你嗎?是不是心裡有喜歡的男人了?是雲深還是雲湧?還是你早已勾搭上元序剛?”他很不喜歡將她和其它男人聯想在一起,這會讓他氣得想殺人!

  “沒……沒有……”藍心羽扭捏地撫著裙後,生怕被發現窘況,因為熱液再次傾洩而下那兒感覺濕濕黏黏的……

  “那為何不插上我送的髮簪?”緊繃的語氣充滿著妒意。

  真的是他送的……心頭湧起一陣狂喜,烏溜溜的黑眼珠泛起愉悅的光彩。但她隨即想起他之前的命令,又黯然地垂下頭。“你說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這是他自己說的,怎麼又要她戴上髮簪,這樣大家不都知道是他私下贈與的?

  柳雲瀚才不管之前說過什麼,想要她的欲望如此急切,尤其現在的她嘟著嬌唇,模樣好不委屈,讓他忍不住想好好“欺負”一番。

  “你倒說說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他故意逗她。

  “就是……”藍心羽手指絞著裙擺,陷入難以敵齒的窘境,“我是……你的女人……”她也不知兩人到底是何關系,卻一刻也不曾遺忘他的話。

  柳雲瀚聽了胸口一暖,想要占有她的欲念更加強烈。“你是嗎?這輩子都是我一個人的女人?不管身子或心裡?”沙啞的聲調加上熾熱的眼眸直盯著她瞧,藍心羽感覺自己徬佛一絲不掛地站在他眼前,羞得渾身通紅。

  “是……這輩子都是你的女人……”沒有刻意的掩飾,她真切地道出少女的純情,一心這麼認定。

  “那麼,無論我怎麼對你,你都會愛著我?”柳雲瀚雙臂撐住石壁,逼近的身軀散發灼熱氣息上議藍心羽更覺渾身燥熱。

  “嗯!”她猛點頭,生怕他有所懷疑。

  “那麼,證明你句句實話。”他一步步引導她走入情欲的陷阱。

  藍心羽抬起頭,卻不敢望向那雙熾熱的眼眸。

  “怎麼證明?”她傻傻地問著。

  柳雲瀚神秘一笑,拉起她的手走進石洞裡,然後放開她的手,面對著她坐在大石上,以低沉的語調命令著。“脫下你的衣服,我要看看你……一絲不掛。”

  藍心羽愣住了。“可是……”她環顧洞內,外頭可能有人經過,而且她的身子不乾淨……

  怎麼可能在他眼前赤身裸體?

  “不是說你的身子屬於我?還是你依舊是那個睜眼說瞎話的小騙子?”柳雲瀚故意抬出她的把柄,“你知道我最厭惡受騙,要不要隨你!”

  他假意起身,藍心羽趕緊出聲制止。“不要走……我照做就是。”

  她好怕他生氣,急著想留住他,渾然不知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猶如落入陷阱的無辜小兔。

  “那就脫!”柳雲瀚雙臂交叉在胸前,背靠著石壁,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事實上,他胯下的緊繃已到極限,幾乎要攆破褲襠。

  藍心羽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顫抖的手指解開衣襟,外袍緩緩落下,接著是中衣……她羞紅著臉偷瞄著柳雲瀚。他熾熱的目光毫不掩飾地侵犯她,讓她身子一顫,感覺私處又湧出熱流。

  “繼續。”柳雲瀚命令著,喉結不由自主地顫動。

  藍心羽只好繼續脫下單衣,只剩下肚兜和襯裙,害羞地遮住胸前。

  “脫光。”柳雲瀚急促地喘息,仍強作鎮定。

  “可是……我好像……葵水又來了……”為免被看到穢物,她只好鼓起勇氣說出疑慮,“我怕……”

  柳雲瀚看著她的裙擺並沒有異狀,大概猜出怎麼回事。“那不是葵水。”

  “那是什麼?”藍心羽不解地問著,低頭拉起身後的襯裙,白裙絲毫不見血跡,才讓她稍稍寬心。

  “先脫光,我再告訴你。”他笑得邪肆且神秘。

  藍心羽輕咬著紅唇,猶豫了一下,只得將手臂繞到頸後,因為手指抖得太厲害,費了一番工夫才解開肚兜繫帶。

  肚兜一滑落,兩只發育良好的凝乳隨著她的動作在月光下晃出陣陣乳波,她隨即以手掌捧住脹痛的雙乳,羞怯得不知所措。

  柳雲瀚緊握著拳頭,忍著想含住那兩團渾圓的衝動。“不准遮!繼續脫下襯裙和褻褲!”

  見他的神情嚴肅得好似生氣,以為他討厭胸前這兩沱連自己都厭惡的肉團,藍心羽不覺紅了眼眶。

  她就知道,胸前這兩團肉越長越大,連她見了都覺怪異,難怪他會一臉厭惡……努力眨去眼角的淚水,她氣餒地脫下襯裙,緊接著解開褻褲的系帶。

  當褻褲滑落之際,她感覺下身傳來一陣涼意不自覺緊攏著腿,雙手改為遮住三角地帶的毛發生怕柳雲瀚察覺她身上長了怪異的毛髮。

  月光斜照入洞口,少女的裸體浸淫在皎潔的光線下,如月之仙女般純真成熟的女體卻散發情欲的氣味,只要是男人都抗拒不了這誘人的魅力。

  “放開手,我要看看全部的你……”

  “不……”藍心羽哭紅了眼哀求著,生怕被他瞧見自己那兒居然長出頭髮。“那裡……好醜!嗚嗚……”

  柳雲瀚卻不容她拒絕。“放開。”

  藍心羽不想惹他不高興,只好放開手,露出她認為醜陋怪異的恥毛,忍不住啜泣出聲,低垂著頭留下羞愧的淚水,怕看見他眼底的厭惡或嘲弄。“我……不知道……怎麼會長出那個……”

  雪白的嬌軀因為哭泣顫動著,一對凝乳隨之晃動,被粉色乳暈環繞的乳尖傲然挺立,全身肌膚因為羞澀而泛紅。

  真是個小傻瓜……柳雲瀚愛極了她純真羞澀的模樣,更受這副比任何女人還要妖嬈的胴體所吸引,決定好好調教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人。

  “過來。”

  藍心羽輕咬著唇,沮喪地走向他,一接近他身邊,便被強壯的手臂攬入懷裡,整個身子跌入他胸前。

  “啊……”她輕呼一聲,還來不及反應,一只凝乳隨即落入他的掌間被盡情地揉弄著。

  “你這對奶子好軟、好綿……”上次它們剛好被他握在掌心,現在卻難以一手掌握,軟綿的觸感像剮出籠的大饅頭,令人好想咬一口……

  柳雲瀚跟著低下頭,溫熱的唇一口含住挺翹的乳尖,如品嘗上等佳肴恣意地舔弄,並發出嘖嘖聲響。

  “嗯……嗯……”那裡好癢,有著說不出的舒服……藍心羽咬著唇不敢吟叫出聲,只能發出陣陣悶哼。

  “好軟……好甜……”柳雲瀚像是舔上了癮,輪流將兩顆紅莓舔得紅潤欲滴,並在上頭留下無數的紅痕,不斷贊嘆著。“好可口……”

  挑逗的話語令藍心羽不再以胸前那兩團肉為恥,反而更挺起胸脯想得到更多的疼惜。

  “嗯……嗯……”隨著胸口的酥麻,她感覺下身的濕意更甚,只能緊並起雙腿,不安地扭動嬌軀。

  “怎麼啦?想要更多嗎?”柳雲瀚終於鬆口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藍心羽半眯著眼眸望著他,顯然一副激情難耐的模樣。

  扶起她的上半身,他再次吻上被咬紅的潤唇,在她耳畔引誘低語著:“打開雙腿,讓我看看那裡……”說著大掌沿著雙乳往下滑,撫過平坦的小腹,但她的手卻快一步地覆上恥丘上茂密的毛髮。

  “嗯……別……好醜……”

  “小傻瓜,你長大了,這裡就會長出毛髮,我喜歡你的毛髮,既茂密又柔軟……”拂開她的手。他以指尖梳理著柔細的恥毛,繼續在她耳畔輕吟,“打開雙腿,讓我看看那裡是不是很濕……”

  “沒有……”她嚇壞了,急得更攏緊雙腿,“別看!求你……”

  她掙扎著想起身,卻敵不過他的力量,纖小的身子毫不費力地被壓制在他腿上,柳雲瀚健臂往她的膝蓋一抬,玉腿隨即屈膝壓在她胸前,羞花赤裸裸地展現在他眼前。

  柳雲瀚仍覺不夠,大掌乘勢扒開緊攏的膝蓋茂密芳草以及稚嫩私處毫無遮掩地在他眼前,綻放腫脹的花心上覆滿晶瑩的滑液,蔓延至大腿內側在月光下瑩瑩發亮。

  “你這小騙子!這裡好濕……好淫蕩……”柳雲瀚艱難地吞咽口水,故意以指控的語調逗弄她,更伸出手指擷取自花心沁出的蜜液。

  “嗚嗚……別看……”難堪的姿勢嚇壞了她,被察覺的窘境讓她不知如何辯解,只能無助地啜泣,“那裡……好醜……別看……嗚……”

  她不由自主地緊縮著花心,希望能制止再度湧出的熱液,以免被見到她所以為的穢物。

  “羽兒別怕,這是你動情的證明,沒什麼好害羞的……”見她嚇得直發抖,柳雲瀚趕緊出聲安慰,指尖同時撫上他所見過最艷麗的羞花,“你這裡好美,像朵盛開的紅花……”

  指尖順著滑液搔弄著悸動不已的花心,順著粉貝的縫隙來回摩擦,力道時輕時重,速度時緩時快……

  “這樣舒服嗎?”逗弄的同時,他不忘觀察她的反應。

  “嗯啊……嗯啊……”這是什麼感覺?好癢好麻,卻舒服得令她想要尖叫:“好麻……好舒服……”顧不得羞恥和禮教,藍心羽口中不自覺地逸出身體的反應。

  見她開始享受情欲快感,柳雲瀚更加快手指的速度,柔滑的愛液讓他更暢行無阻,她的私處像是著了火一般,更加地腫脹紅艷。

  “啊……好了……別弄了……啊啊……”陌生的欲潮來得凶猛,幾乎將她,藍心羽只覺身子變得好奇怪,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忍不住出聲求饒,“不要了……大表哥……”

  “喚我瀚哥哥……”柳雲瀚更加快手指的速度,自己也跟著喘息不已。

  “啊……瀚哥哥……不要……我要死了……”敏感的處子哪經得起這狂猛的撩撥?藍心羽只覺自己被衝得好高好高,接著另一波巨浪襲來,她的身子猛地墜落……

  “啊啊啊啊……”嬌軟的身軀開始緊繃泛紅,吟聲也越來越高亢,最後變成幾聲輕哼,身子也開始顫抖……

  畢生第一次的高潮,讓藍心羽暈了過去。

  “真不濟事……

  柳雲瀚苦笑著,卻貪看她高潮時絕美的神情,只覺胯下脹物即將爆開。

  他快速地撐起癱軟的嬌軀跨坐自己腿間,脹物隔著衣物不斷住張開的幽穴頂去。

  豐乳在他眼前晃出炫目的乳波,光是這樣就讓他招架不住……他快速掏出快要爆開的熱杵,將她的臀抬高,讓熱杵順著粉貝縫隙來回摩擦。

  “呃……呃……”將臉頰埋在晃動不已的雙乳間,他使力抱住毫無知覺的柔軀用力一頂,在她身外釋放大量的精華。

  “呼……”柳雲瀚滿頭大汗地抱著尚未醒來的藍心羽,大口喘息著,手掌輕撫著光滑的背脊。

  還不急……雖然忍得辛苦,但他會讓她慢慢適應這種親密的關係,等到真正結合的那天,她會擁有畢生難忘的初夜……
作者: j32    時間: 2008-7-27 04:28 PM

第五章
  狐疑地解開寢衣的繫帶,她發現自己沒穿肚兜,一對綿乳躍然入目,雪白的肌膚上泛出一點點紅暈,有些甚至已成青紫。

  “啊!”是真的……不是夢!像是亟欲遮掩證據,她快速兜緊寢衣,霎時羞紅了臉。

  回想起昨夜的總總,那驚心動魄的體驗像是掏盡了她的靈魂,整個感覺虛茫茫的,猶如漫步五裡雲端。

  好羞人
……她該怎麼面對他?將下顎靠在膝蓋上,纖手捧著燒熱的雙頰,她兀自沉浸於又羞又甜蜜的記憶中,沒發現有人推門而入。

  “表小姐早。”一名小丫鬟推門而入,手捧著一盆溫水,“奴婢叫作小月,從今天起開始伺候表小姐。”“伺候我?”藍心羽快速斂起遐思,臉頰依然泛紅,“我不需要人伺候……”從她一入柳家,姑母便要派丫鬟伺候她,卻被她婉拒。

  “夫人說,小姐即將長大,會有一些“麻煩事”,命小月今後在小姐身邊照應著。”小月露出甜甜的笑容,看來是個單純的小女娃。

  “是嗎?”想起之前葵水來時的不適,當時的她真的好希望身邊有個人……藍心羽不再推辭姑母的好意,柔聲問著看來比她小的小丫實。

  “小月,你今年幾歲?”

  “奴婢今年十二,才進府裡兩個月。今後小姐若有什麼需要盡量吩咐。”小月笑著回應,讓藍心羽一眼就喜歡這個小妹妹。

  “那以後多煩擾你了。”她淺淺一笑,接著准備下床,小月趕緊趨前扶住她,“讓奴婢為小姐寬衣。”

  “不……不用了……”藍心羽兜緊衣襟慌張地響應,“我自己來即可……你去櫃子幫我拿出外袍。”

  她嚇得趕緊溜入屏風後,遍尋不著她昨夜穿的兜衣,只好從旁邊的衣櫃內拿出其它兜衣和單衣穿上。

  到底跑哪裡去了?會不會落在石洞裡?她憂心地想著,一邊趕緊梳洗。希望搶在別人發現之前找到遺失的兜衣。

  因為在石林中迷了路,趕到用膳飯廳時,大家都已經開動了。

  “姑父、姑母,還有各位對不住,柔兒來遲了……”她連忙坐下,卻仍嬌喘吁吁。

  柳母出聲關心,“羽兒,你去哪兒了,怎麼喘吁吁的?方才問起小月,說你上花園找東西去,到底掉的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是呀!沒見過表姊這麼慌張過……”柳雲柔跟著附和。

  “沒什麼,只是掉了條喜愛的繡帕……”藍心羽眼光掃到對座的柳雲瀚,他正盯望著她,嘴角勾起淺淺笑意,提醒了她昨夜那兩片厚唇是如何地撩撥自己。

  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更紅,面泛桃花的模樣令眾人驚艷不已。

  “你們有沒有發現,羽兒妹妹今兒個不太一樣了……”

  雙生子之一的柳雲深特愛逗藍心羽,柳雲湧也跟著呼應,“對呀!好像偷喝了酒。”連甚少開口的柳雲濤也加入話題。“真的有些不同。”

  “會不會……那個又來了?”柳雲柔憂心地問。

  “傻丫頭,哪有這麼快?”柳母掩嘴而笑,跟著起哄,“對呀,咱羽兒怎麼隔了一夜就變得更漂亮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藍心羽更加羞怯。

  柳雲瀚冷不防地丟了出一句話。“應該是動了春心吧!”他隨即起身,對眾人投以淡淡的笑容,“爹娘慢用,瀚兒先去商行了。”

  臨去前,他還看了藍心羽一眼。“哇!大哥居然會說笑耶!”雙生子瞪大眼睛互望著,連柳母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孩子今天看來心情特好的……”大家意猶未盡地討論著柳雲瀚的反常,只有藍心羽知道他並非說笑,羞怯地垂下頭,臉上的桃花開得更燦爛。

  自此之後,柳雲瀚對藍心羽的身子依戀更深,已然到了上癮的地步。

  因為小月在場,柳雲瀚無法在藍心羽的小樓來去自如,因此石洞成了兩人幽會的秘密處所。

  柳雲瀚不禁埋怨娘親,幹嘛沒事弄個貼身丫鬟在藍心羽身邊,想抱她親熱還得遮遮掩掩。因此,他要藍心羽每晚晚膳後借機甩開小月。

  “小月,晚上有些悶熱,我想去花園走走……”藍心羽不自在地編派藉口。

  “小月陪您去。”小丫頭相當稱職。

  藍心羽連忙回絕,“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為免小月跟來,她倉皇地下了小樓。

  生怕別人察覺,她盡量放輕腳步繞道而行,每次到了石洞就像走過鬼門關一囤一般,早已膽戰心驚。

  “大表哥……”她怯怯地進了石洞,裡頭黑烏烏的,伸手不見五指。

  突然,有人自身後抱住她,大掌同時捂住她的嘴,邪氣的語調在她耳畔晌起,“這麼慢……要我等那麼久,該怎麼罰?”

  “大表哥……”小嘴一被鬆開,她嚅囁地喚著,想轉過身去看他,“這兒……好暗……”黑暗讓她感覺不安,尤其沒瞧見他的臉。

  “不是要你喚我瀚哥哥?記性這麼差,更該罰!”柳雲瀚不打算點燈,牢牢將她的身子固定胸前,雙手開始隔著衣物摸索玲瓏有致的嬌軀,“就罰你……今晚不准看我!”

  “不……我怕……”在暗處身子變得越發敏感,稍一撩撥便難以自持,她感覺自己就要被情欲的黑洞所吞噬。

  “做錯事就該受罰。”柳雲瀚不容她抗拒,著手剝除她身上的衣物。

  黑暗是情欲的催化劑,讓他的觸覺和聽覺更加敏銳,指尖和掌心的膚觸如此凝滑,身體不禁興奮地顫抖,“你的身子好香……今天我要嘗遍你身上的每寸凝肌玉膚……”

  “嗯……別這樣……”濕潤的唇在她耳畔廝磨,邪肆的意圖惹得她渾身顫抖,對他的預告感到既驚懼又興奮。“啊……”

  她的上身已然赤裸,雙乳一被釋放便落入溫熱的掌心蹂躪擠壓,乳尖傳來的快感如此強烈,她只能無助低吟,雙腿幾乎癱軟。

  然後她感覺羅裙和底褲滑落雙腿,已然濕潤的私處接著被修長的手指占有,靈巧地撥弄出更多春潮,沿著大腿內側滑落……

  “啊啊……”她完全站不住腳,身子整個掛在他手臂上,渾身輕顫。

  柳雲瀚抱著藍心羽伏趴在石壁上,接著她便感覺有個濕熱柔軟的東西輕搔著她的背,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啊……”

  無視於她的顫抖,柳雲瀚以舌尖舔洗著她的背,沿著脊骨往下滑移。

  “嗯……”背部傳來的搔麻讓她的身子顫了一下,只能以雙手緊抓著石壁穩住身子。“啊啊……”

  她感覺嬌臀被用力握住搓揉,濕滑的觸感以折磨人的速度往下游移,然後滑進股溝。意識到他的舌即將舔向那難以示人的部位,她趕緊轉身制止。“不要!”

  柳雲瀚卻使力扣住她的臀瓣,將它們扳開。

  接著她便感覺私處傳來溫熱的觸感,下體如雷擊般抖了一下。“啊……別……那裡不要……啊啊……”

  心底的震撼和羞恥心很快被狂猛的快感擊退,因柳雲瀚的舌尖開始在粉貝之間來回滑移。指頭更從前面撥開沾滿愛液的茂密芳草,找到藏匿的小核,配合舌尖的顫動快速摩擦開啟女人情欲的核心。

  藍心羽幾乎直接被送上高潮。柳雲瀚及時起身頂住癱軟的嬌軀,並開始剝除自己身上的衣物。

  “嗯……”藍心羽很快自高潮中恢復意識,因為她感覺私處被不知名的硬物頂得不舒服。她試著挪動嬌臀,硬物卻自動嵌入她的腿間並來回地磨蹭。“嗯……那是什麼?”

  她伸手想推開,柳雲瀚卻乘機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胯下探去。“這是會讓你欲死欲仙的寶貝……”

  “哎呀!”怪異的觸感讓藍心羽尖叫一聲,很快甩開手。那東西……好詭異。“別怕……再次握住它……”柳雲瀚再次拉起藍心羽的手引導著,她只得鼓起勇氣,指尖先是觸及異常柔滑且灼熱的皮膚,接著依照他的指示將它握在手中,訝異它的堅硬,她不禁用力一捏,試著想探測它的硬度……

  “啊!”柳雲瀚大叫一聲,接著往後退了一大步,黑暗中傳來他的呻吟聲。“呃……你這狠毒的丫頭!”

  “瀚哥哥,你還好嗎?”藍心羽伸出手摸索著他的身影,滿心的愧疚,“對不住……我不知道……”誰知道男人的那東西摸起來那麼硬,卻又如此脆弱?“瀚哥哥,你在哪裡?”

  柳雲瀚沒有回答,黑暗中只傳來憲憲章章的聲音,正當藍心羽要往洞口摸去時,石洞忽然一片光明。

  柳雲瀚已點起燈籠,身上也穿戴整齊,趁著藍心羽尚未適應光線,他再次攫住她的身子,在她耳邊發出警告:“下次絕對不饒你!”

  既然天意如此,他就暫時饒了她,下次定要狠狠愛她幾回,讓她在他身下求饒……

  將衣物遞給她,他坐在石頭上准備欣賞她穿衣服的姿態,藍心羽將衣物抱在胸前,羞得不知所措。“你……”

  “摸都摸過,舔也舔過了,還怕我看?”他理所當然就是要看,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藍心羽只得轉過身,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物,再面對他時卻不敢望向那雙灼熱的目光,低頭接過他手中的燈籠。“那……我先走了。”

  “是不是忘了什麼?”柳雲瀚指著自己的唇,藍心羽立即會意。每次分開時,他總會索求一個吻。

  她只好彎下身在他嘴上印上一吻,道了聲晚安後隨即羞怯地奔出石洞。

  柳雲瀚撫著溫熱的唇,上頭殘留她的香氣,在黑暗中特別令他迷醉。

  他對這氣息已上了癮……到時該如何戒掉?

  兩人偷偷摸摸的幽會持續了好幾年,很快地藍心羽已滿十六歲,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

  柳雲瀚對她沒有任何表示,還是經常出外經商,不斷擴展柳家商號及洋行的業務。只有在家時,他才會私下約出她到石洞相會,每每將她的身子挑弄到高潮連連,才捨得放她離去。

  藍心羽一直以為兩人早已圓房,他卻遲遲不提出成親打算,這讓她感覺惶惶不安。尤其元序剛在她長大後常借機上柳家,對她可說呵護備至她只能盡量拒絕他的好意。

  這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夕,同時也是未婚男女祈求覓得良緣的好時機。這晚,揚興城尚未成親的年輕男女都聚集到織女廟,廟方特地搭了一座鵲橋,只要有情人同時走過鵲橋,就會結成連理。

  元序剛很早便來到柳府,想藉由邀約柳家兄妹連帶說服藍心羽同赴盛會。

  “你們去就好了,我不喜歡人太多……”藍心羽柔聲拒絕。想一起走上鵲橋的人又不去,她去了又有何用?

  “羽妹妹,你一直都窩在府裡甚少出門,該到外頭散散、心。而且織女廟這時候都會點上綿延好幾百尺的燈籠,那燈海繚繞的園林在夜裡格外燦斕。”元序剛努力說服著,一副非要她去的樣子。

  柳雲柔和雙生哥哥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煩,只得加入說服的行列。

  “表姊,你就一起去吧!現在都晚了,人潮也散了。”柳雲柔只能幫忙說服,否則再晚大家都去不成,那她就沒機會和元序剛一起走上鵲橋了。

  見表妹一臉哀求,知道她有多想去,藍心羽只好答應。因為有雙生子護衛著,眾人沒讓丫鬟跟隨。

  來到織女廟,卻未如柳雲柔所說的人潮散去。

  眾家閨女只有此時能合理地拋頭露面,並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在眾人面前,尤其現場來的都是未婚男子,所以個個無不盡心打扮,只求遇上心儀的男子。

  元序剛和柳家雙生子盡心護衛著柳雲柔和藍心羽,因為她們一出現便吸引了眾家公子的目光。

  他們在織女廟上香後便往鵲橋方向移動,此時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堆人,也跟著往鵲橋走去。

  他們頓時被團團圍住。

  走上鵲橋時,後頭有人不斷往前推擠,柳雲柔和藍心羽同時被擠到欄桿處,差點掉下橋。

  “哎呀!剛哥哥救我!”柳雲柔伸手想抓住離她最近的元序剛,元序剛卻沒有拉住她,反而衝往較遠處的藍心羽,快速地攬住她的腰,將驚魂未定的她抱入懷裡。

  還好柳雲深手腳利落,一把抓住妹妹,才沒讓她跌下去。

  元序剛很快扶著藍心羽下了鵲橋,不斷詢問她的狀況。“羽兒,你還好嗎?”

  “我沒事……”藍心羽趕緊放開手與元序剛保持距離,“柔兒不知怎樣了?”她擔憂地望著橋上,柳雲柔讓兩位兄長扶持下了橋,哭喪若臉。

  “柔兒,你沒事吧?”藍心羽關切地問著。

  “我要回去了。”柳雲柔一臉怨懟地望著元序剛,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元序剛倒是滿面春風,根本無視於柳雲柔的哀怨。“羽兒也累了,我們就回去吧!”

  今晚能和心上人扶持走過鵲橋,彷彿預告著兩人的結合必將成真,他根本沒有察覺方才自己做錯了什麼。

  藍心羽暗自懊惱,主動地攙扶著表妹。“柔兒,我們回去吧!”

  “四哥、五哥,我們走吧!”柳雲柔賭氣地不看藍心羽,徑自拉著哥哥離開。

  “這丫頭……”元序剛一副受不了柳雲柔脾氣的表情,“我們走吧,羽兒。”

  “嗯!”藍心羽無奈地跟在後頭,心想該怎麼化解表妹的誤會。

  卻不知道,方才那一幕柳雲瀚都看在眼裡。

  他從洋行回家時已經過了用膳時間,家中卻只剩雙親和大弟、二弟在喝茶閑聊。一問之下才知道眾人和元序剛去了織女廟過鵲橋,藍心羽也跟著去了。

  於是他借口有東西忘在洋行便匆匆出門,到了織女廟時,先在鵲橋旁邊觀望找尋眾人的身影,沒見到藍心羽差點被擠下橋那一幕。只見到元序剛攬著她,她則靠在他懷裡,兩人親密地走過鵲橋。

  這個小騙子!膽敢無視於他的警告,繼續背著他勾引元序剛……眼見為憑,柳雲瀚只覺得藍心羽在她面前表現的清純全是虛假。眼底冒出能一熊妒火,幾乎燒灼了他的理智。

  藍心羽,任憑你多狡猾,這輩子別想逃離我的手掌心!柳雲瀚緊咬著牙關瞪視著兩人的背影,跟著從反方向走往回家的路。

  回到柳府,柳雲柔賭氣地回到自己的院落,根本不想理會元序剛和藍心羽。

  元序剛不以為意,他眼裡只有藍心羽。“羽兒,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慢走,剛哥哥。”藍心羽禮貌地回禮,便回到自己的小樓,遣退了小月,走到屏風後准備換上寢衣,思索著明天該如何跟表妹解釋。

  為難的是,她不能對表妹吐露自己有了心上人,所以根本不可能喜歡上剛哥哥;柳雲瀚似乎還不打算說出兩人的事,這種偷偷摸摸的關系不知要維持到何時……

  “唉……”藍心羽只能輕嘆,都已經是他的人了,只能任他擺布,不然還能怎樣?

  換好了寢衣走出屏風,卻發現柳雲瀚端坐床上,一臉凝重。

  “你……”她驚喘一聲,吞下差點出口的尖叫,“怎麼來了?萬一被發現……”為了怕吵醒小月,她只能發出細微的氣音。

  柳雲瀚也壓低嗓音,一臉陰沉地命令著:“把衣服脫了。”

  “什麼?”潛入她房裡劈頭便要她脫衣服,行徑比采花賊還要明目張膽,讓藍心羽緊抓著衣襟面有難色。“在這裡?這太瘋狂了……”

  她的抗拒讓柳雲瀚極為不悅,他毫無預警地拉起她的手,將她甩到床上,開始扯開她的寢衣。

  “不……”她只能輕聲哀求,“不要在這裡……”

  他今晚怎麼了?看來好陌生,像只失控而憤怒的野獸……

  柳雲瀚緊抿著唇,連拉帶扯地脫下單薄的寢衣,毫不費力便扯下繡著粉色羽毛的白肚兜,她趕緊以雙手遮住裸露的雙乳,邊翻身滾入床的內側。“不要這樣……我怕……”

  柳雲瀚起身脫掉鞋襪,跟著剝除身上的衣物只剩下底褲。他以陰鷥的眼眸看著雙手抱自己藍心,單手解開腰帶,底褲跟著滑落,露出昂揚的硬物。

  藍心羽倒抽一口氣,首先注意到他的胯下也長出茂密的毛髮,接著便瞧見那根長相怪異且高高翹起的硬物,她的雙頰迅速泛紅,全身布滿紅暈。

  原來那就是她在黑暗中摸到的東西,男人的寶貝……沒想到長得這麼奇怪,好大、好嚇人她忍不住吞下因緊張而不斷泌出的津液,看著他爬上床。匿慢朝自己靠近,那根東西也跟著彈跳著,似乎越長越大……她不斷往後退,身子顫抖起來。

  他的表情還有赤身裸體的模樣,看來侵略性十足,像是相中獵物的猛獅,她必須逃離,否則會被撕成碎片!

  她一個翻身試圖從另一側逃下床,卻猶如自投羅網的獵物,纖腰一下子就被攫住,柳雲瀚將她撈回身前,開始拉下她的底褲。

  “不……不要……”藍心羽緊攏著雙腿,試圖搶救最後的屏障,柳雲瀚卻如抓小雞般讓她俯身趴在自己腿上,攫高嬌臀乾脆撕下薄薄的褻褲,指尖攻向臀溝,不意外地發現私處已經濕意盎然。

  “虛偽的小騙子!嘴裡說不要。你這裡都濕了……”邊撥弄著沾染蜜液的花心,故意將她的自然反應解讀成淫蕩,“是不是你心裡其實想著元序剛,恨不得抱著你的人是他?”

  一想起兩人在橋上親熱的模樣,他的手指報復地更加恣意挑勾稚嫩的濕穴,也同時將自己的性欲逼向瀕臨爆發的邊緣。

  “我……嗯……”不知他為何有這樣的誤解,藍心羽急著解釋,但一波波快感洶湧而來,她只能將臉悶進被褥裡發出破碎的氣聲,“沒有……嗯……”

  “口是心非的小騙子!”在他面前急著否認,結果他一轉身就勾搭上別的男人,還敢睜眼說瞎話!

  長指毫無預警地刺入緊窒潮濕的小穴裡,藍心羽嬌臀一顫,“啊……疼……不要……”下身的刺痛讓她疼出淚水,回頭想看他到底用什麼弄疼自己,卻對上他一臉的冷酷。

  “序剛有沒有這樣弄你?你是不是也在他身下扭腰擺臀,像妓女一樣淫蕩?”他開始抽動手指,卻被穴壁擠壓得窒礙難行,不禁想氖當他的碩大被含住擠壓的快感。

  “沒有……啊……”隨著手指的抽插。

  刺痛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快感讓藍心羽幾乎開不了口,“嗯……嗯……”她只能不斷搖頭,急於否認他的指控。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小姐,你還好嗎?”

  是小月!藍心羽嚇壞了,不知所措地望著柳雲瀚,他則示意她回答,她只得強忍私密處的騷動,強作鎮定地回答:“我……沒事,你下去吧!”

  此時,停在穴裡的指頭故意前後抽插著,甚至在她體內挑勾掏弄,藍心羽跟著輕吟一聲,很快地咬著自己的手指,哀求地看著柳雲瀚。

  他的嘴角噙著惡意的微笑,跟著加入另一根手指,她跟著悶哼一聲,忍得面泛潮紅。

  小月聽到裡頭傳來微弱的呻吟聲,疑惑地問著:“你怎麼啦?是不是不舒服?”

  “我只是……覺得好熱……”藍心羽咬著牙忍住戰栗的快感,“沒事……你快點下去……我要睡了……”

  “要不要奴婢幫你弄熄火盆?”小月盡責地問。

  柳雲瀚的指頭抽插得更快,情欲和緊張讓藍心羽汗水、淚水直流,只得快點遣退小月。“不用了……你下去……別吵我了……”

  “是。”小月畢竟年紀小,只覺今晚小姐有些怪異,也沒想太多。“那你早點安歇,我去睡了。”她走下樓,回到庭院旁的小屋休息。

  一聽到下樓的腳步聲。藍心羽這才將臉埋進被褥裡悶喊出聲。“嗯……啊……”

  “看來你這位假千金還真有偷情的本領,房裡藏了個男人還能如此鎮定……”柳雲瀚加快手指的律動,惡意污蟆她的純真。

  藍心羽只覺委屈,抬起羞愧的淚眼望著他“你……為何這麼對我?”

  他沒有回答,更是毫不留情地指控她的淫蕩。

  “元序剛在你房裡時,你是不是也同樣地鎮定?”

  想到她和元序剛也曾在這裡做出同樣的淫事,他的心像被狠狠刺進一刀,“你們都是什麼時候交歡?也是半夜嗎?”

  柳雲瀚心想藍心羽任由身子讓他玩弄,無非為了想攀住他這個掌控柳家商號的大少爺;相同地,為了搭上元序剛,她必然毫不猶豫地獻出身體,將元家當成另一個目標。

  妒意幾乎讓柳雲瀚瘋狂,他卻不明白那是怎樣的情緒,只想狠狠傷害她。

  “嗯……不要……”藍心羽猛搖頭,淚花隨著四散,“我和……剛哥哥……是清白的……嗯嗯……”

  她急著解釋,欲望卻奪去她的辯解能力,委屈和快感兩相夾擊,讓她幾乎要崩潰了。

  “看來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證實你的清白……”對她的辯白嗤之以鼻,柳雲瀚一心只想占有她,為強烈的欲望找到借口。

  他快速縮回沾滿滑液的手指往她背上一抹,便攫起翹高的雪臀拉向自己胯間,扶起硬得快要爆開的熱杵往窄小的縫隙擠去。

  “嗯……痛……”藍心羽仰頭喘息,卻又不敢叫出聲。她急著往後看,被疼痛逼出的淚水滑落眼角,不斷搖擺嬌臀想甩開那椎心的刺痛,“不要……疼吶……”

  以往的交歡他不曾弄疼自己,怎麼這次會那麼疼?好像故意要懲罰她似的……

  “別裝作自己還是個處子,你這點使倆騙不倒我……”柳雲瀚逼自己狠下心,不因她的淚水心軟。  “你和元序剛交歡時,是不是同樣靠著淚水獲得更多的憐惜?你有沒有告訴他,你身上每個地方都被我玩遍了?”

  扒開她的臀瓣,硬是往窄穴裡擠去,好不容易前端進入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緊窒讓他差點洩出。

  “啊……”感覺身體被撕扯成兩半,藍心羽疼得渾身癱軟,緊繃的身子不斷顫抖,沒有力氣喊疼。“不要……嗚嗚……”

  柳雲瀚挺起背脊,咬著牙往前用力一頂,熱杵深深地沒入窄穴裡。“呃!”他悶哼一聲,任由自己停在她體內,感受穴壁傳來的微細顫動和強力壓迫,沉浸在畢生最感銷魂的一刻。

  “嗯……”藍心羽悶哼一聲,身子顫抖得厲害。

  接著,他感覺一道熱液順著被包覆的熱杵滑落,他稍捎抽出碩根,卻引出一道血痕——那是處子純真的像征!

  看來元序剛還來不及奪取她的貞操,或許時間未到……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直覺認為依元序剛的個性不可能不對她采取行動,或許只是尚未到最後一步。

  “看來你該死心了,別指望想當元家少奶奶元家大少爺不會要一雙別人穿過的破鞋!”他緊緊箝住嬌臀。再也忍不住地在不斷緊縮的窄穴裡抽動馳騁。

  藍心羽緊咬著被褥忍住刺骨的疼痛,任由哀絕的淚水奔流。

  她做錯了什麼,為何要沒由來地指控她、懲罰她?

  在她以為自己就要暈厥之時,他突然俯下身趴在她背上,緊抱著無力的嬌軀瘋狂抽送。

  她感覺一波比疼痛還要強烈的感覺由下腹升起,開始竄向她的四肢百骸。

  “嗯嗯……嗯……”她鬆開牙關忍不住輕吟出聲,身體開始跟著緊繃顫抖,就像之前被逗弄到最後瀕臨爆發的快感。

  熟悉她身子的每一個反應,柳雲瀚將手指伸向兩人結合處的上方,配合律動撫弄著黏膩的花核,一下子就將藍心羽送上高潮。

  當穴璧傳來猛烈的緊縮,擠壓得他跟著渾身顫動,接著悶哼一聲,將大量的精華全數發洩在她體內深處。

  柳雲瀚伏趴在藍心羽身上猛力喘息,稍稍調息之後,將自己從她體內抽出,兀自下床穿上衣物。

  藍心羽仍裸身趴在被褥上喘息著,眼眸迷蒙地望著他的一舉一動,感覺自己如同被蹂躪後丟棄的破娃娃。心頭湧現無限的委屈,淚水跟著滑落。

  柳雲瀚整理好自己,回頭望向她的淚眼,沒由來地感到煩躁以及些許罪惡。

  本想轉身離去,但腳步卻如生了根地走不了。

  他先是拿起盥洗架上的布巾,浸濕冷水擰干後朝床上走去,將布巾探入雙腿之間。

  “嗯……”冰冷的觸感讓藍心羽下體瑟縮了一下,雙腿並得更緊。

  柳雲瀚只得翻過軟綿的嬌軀,毫不憐香惜玉地拉開她的腿,開始擦拭私處的一片狼籍。

  藍心羽無力反抗,這難堪的姿勢和境地讓她啜泣出聲。“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柳雲瀚幫她拭淨身子,見一雙乳丘隨著她的哭泣晃動出誘人的吸引力,感覺胯下又開始騷動。

  但他極力忍住,不願臣服於對她的欲望,否則她將能輕易地控制他。

  “你唯一做錯的事,就是不認命。”

  他的意思是她不該妄想攀上元序剛,藍心羽卻誤以為他的輕賤源於自己只是個孤女。

  被所愛的人這般糟蹋,她的心痛得像被他緊緊捏住一般。

  “不認命……”她的淚水簌簌滑落,淒楚地望著他,“是呀,像我這種一輩子上不了抬面的賤民,是不該妄想拳上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只能如妓女一樣任人玩弄……”

  “既然你這麼認為,該給的我一文錢也不會少給。”柳雲瀚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  “我會履行當年的約定,一萬兩買你一夜……”

  他另外再掏出另一張銀票,“這張算是爺兒滿意你伺候多給的賞錢。”

  將兩張萬兩銀票丟至她眼前,柳雲瀚強迫自己不能留戀,轉身推門而出下了小樓。

  “嗚嗚……”藍心羽從未感覺自己如此卑賤,身心都被傷透的她只能蜷曲著身子啜泣,默默哀悼自己一廂情願的愛戀。
作者: j32    時間: 2008-7-27 04:31 PM

  第六章

  藍心羽聲稱身子不舒服,將自己關在房裡好幾天,柳母急著上樓探視侄女,卻驚見她一臉蒼白。

  “哎呀,羽兒,你是不是病了?”柳母連忙撫著她的前額,試探她有無發熱。

  如娘親以往的關受,讓藍心忍不住流下淚水。

  姑母……

  面對心上人的母親,她心裡有說不出的苦,加上表妹對她的誤解,她感覺身心俱疲,沒辦法繼續待在柳家。

  “孩子,怎麼啦?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柳母忙著幫她拭淚,感慨地說:“如果是感情的事,說出來讓姑母幫你做主,別在意柔兒的想法……”

  這幾天她已從女兒的哭訴中得知七夕夜發生的事,她只能勸女兒別將怒氣發在表姊身上,畢竟元序剛喜歡藍心羽不是她的錯。

  “告訴姑母,你和剛兒是不是……都喜歡著對方?”她以為侄女也喜歡元序剛。藍心羽連忙搖頭,  “不……我只把剛哥哥當成哥哥一樣,就像雲深和雲湧表哥……”

  不知道為何大家都這麼誤解,一想到柳雲瀚的指控和無情的對待,她又是一陣鼻酸。

  “真的嗎?你不用有所顧忌,我看序剛那孩子對你挺有意的……”柳母也搞胡塗了,“還是,你有其她喜歡的人了?”藍心羽又跟著淚如雨下。柳雲瀚交代過不能說出兩人的關系,她怎說得出口?

  她連忙搖頭,提出苦思好幾天的想法。“羽兒只是想念娘親……”

  柳母將她攬入懷裡,慈愛地拍著她的背。

  “我知道,乖孩子,你可以把姑母當成娘親呀!”

  “我知道姑母疼羽兒,羽兒也將姑母當成娘一般敬愛……”藍心羽從姑母懷裡抬起淚眼,說出自己的決定,“但為娘守孝三年已將屆滿,羽兒想回吳縣一趟,在娘親墳前祭拜。”

  這只是離開柳家的借口,她沒有再回來的打算。

  柳母也贊成她的決定,“這倒是……但姑母不放心你一個女孩家回去,這樣好了,讓雲深和雲湧表哥跟著回去。還有小月陪著,一路上有個照應。”“不用了,姑母,羽兒決定一個人回去,真的別為我費心。”藍心羽趕緊拒絕。那麼多人跟著,到時她怎麼找藉口不回柳家?

  “不成,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這樣好了,晚膳時問問那些表哥,看誰能抽空陪你回去一趟,順便幫你娘修墳……”她拍拍藍心羽的手,心疼地說著,“現在你不是一個人,有事讓家人一起承擔好嗎?”

  “姑母……羽兒真的不想勞煩大家……”藍心羽既感動又無奈,心裡想著該如何拒絕這一番好意。

  晚膳時,柳母詢問著柳雲深和柳雲湧是否右空陪表妹回鄉。

  兩人看著柳雲柔,只見她警告似地回瞪他們一眼,似是不想他們幫藍心羽,雙生子趕緊回絕。

  “學堂……最近課業繁重。”

  柳母當然沒錯過孩子們的眼神交流,不由得板起臉來教訓小女兒。“柔兒,你不是一向疼愛表姊?四哥和五哥陪表姊回鄉不好嗎?”這孩子今晚賭氣似地不看藍心羽一眼,顯然還生著她的氣。

  “我哪有做什麼呀……”柳雲柔喃喃回應,心虛地低下頭扒飯,藍心羽趕緊幫表妹打圓場。

  “姑母,羽兒直一的不用人陪,別麻煩了…”

  “但這樣姑母不放心呀!”柳母只覺這孩子固執得很。

  此時柳雲瀚進了用膳廳,坐下來的同時接著娘親的話尾問了一句,“娘不放心誰?”

  “就是羽兒呀!說她守孝期限到了,要獨自回吳縣祭拜她娘脫孝服,讓雲深和雲湧陪同她也不肯,連小月都不給跟,你說叫娘怎麼放心?”

  柳雲瀚看了藍心羽一眼,拿起飯碗淡淡說了一句:“孩兒剛好要到晉安巡視那邊的分號,會經過吳縣,可以順道送表妹回鄉。”

  藍心羽抬起頭。詫異地瞪大雙眸,正好對上他審視的目光。

  柳母則連聲叫好,“這太好了!羽兒,就讓你大表哥送你回鄉,沿路也有個照應……”

  “不用了……不用勞煩大表哥,羽兒自個兒回去就好。”怎麼越是想逃離他,越是被他纏得緊緊的?藍心羽猶如被獵鷹擒在爪裡的小雞,做著最後的掙扎。

  “順道之便,不會麻煩。”柳雲瀚徑自夾菜,語氣淡然,只有藍心羽知道他凌厲眼神的含意,臉色霎時刷白。

  “你大表哥都這麼說了,羽兒就別再推辭,這樣姑母才安心呀!”柳母沒瞧見藍心羽的臉色,一徑說服她。

  “是呀,路上有個照應,才不會讓家人擔心。”柳父也跟著跳出來勸告。

  藍心羽知道再堅持下去只會讓別人起疑,只好點頭。“那……就麻煩大表哥了。”她的聲音因為心慌而顫抖,感覺自己這次肯定會被他折騰至死,屍骨無存。

  “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柳母連忙幫藍心羽夾菜,“來,多吃一點,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承受得了長途跋涉?”

   “謝謝姑母。”藍心羽泣然欲泣。

  柳雲瀚盯著那張心虛的表情,內心感覺有把怒火熊能一燒起。

  這小騙子!竟膽敢逃離他,他要她付出代價!

  這天過後,藍心羽每日都過得戰戰兢兢,尤其晚上,生怕柳雲瀚再次摸上她的床,再次對她做出“懲罰”,因此夜裡睡得極不安穩。

  醒來後發現自己安然度過一夜,雖然鬆了口氣,內心某個角落卻覺得有些悵然。

  自從那夜之後,他再也沒有接近她,是不是惱怒她想要離去?還是真的把她當妓女對待,如今膩了,不想再碰她?但為何又答應要送她回吳縣?

  過了大半個月,每天毫無解答的猜測讓她快要瘋狂,她決定來個不告而別。她寧願獨自走上歸途,也不願和他一路相對,任由他輕賤。

  於是她私下整理好衣物,只帶走當初進柳家帶來的衣物,還有藏在懷裡的“紀念物”。隔天一大早,趁大家還在睡夢中時,她悄悄下了小樓,一路往大門走去。

  推開沉重的大門,一見到出現在門口的柳雲瀚,她的腿差點嚇軟。

  “上車。”柳雲瀚指著一旁的馬車,臉色十分難看。

  藍心羽緊抓著包袱,嚅囁地說: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柳雲瀚的臉色更難看。“別讓我說第二次。”

  藍心羽只好乖乖攀上馬車,往角落爬去。本以為他會騎馬或坐在前座,柳雲瀚卻吩咐車夫一聲,隨即進了車廂裡。

  他徑自靠坐窗邊,望著窗外飛駛而過的街景不發一語。

  前些日子他努力克制著不去找她,只怕一見到她便不由自主地想抱她會讓他氣憤自己對欲望的屈服,沒想到這小騙子居然敢逃離他……

  於是他自告奮勇陪她回鄉,就是想讓她明白這輩子別想逃脫他的手掌心。為了騰出時間,他日以繼夜地忙著,還為她返鄉之事做了些安排,打算准備妥當後再出發,誰知她竟打算私自潛逃,還好昨夜潛入她房裡時看到整理好的包袱,今天才能攔截到她。

  到時看他怎麼修理這個叛逃的小騙子!柳雲瀚緊握著拳頭,將怒氣都鎖在裡頭,臉色更加陰沉。

  馬車裡相當寬敞,底下鋪了軟墊,旁邊散落幾個枕頭,窗邊放了個小茶幾,上頭的小火爐正溫了壺熱水,連帶車廂裡也暖烘烘的。

  藍心羽卻覺得裡頭好擠迫、好悶熱,如同置身緊窄的牢籠裡。她始終正絛危坐,只敢斂著眉偷望著他,見到緊握得冒出青筋的拳頭,額頭更不斷冒著汗。

  出了揚興,路邊的景色跟著變換。

  藍心羽始終屈膝抱著身子,眼睛只敢往窗外望去。多日難以成眠,馬車如搖籃般晃動,搖得她頻頻點頭打瞌睡,最後身子不支地倒向柳雲瀚。

  他沒好氣地看著她一臉的倦容,只得將她的身子挪個舒服的姿勢,再從上端櫥櫃裡拿出暖被為她覆上。

  藍心羽始終沒有醒來,睡得極沉。柳雲瀚忍不住輕撫她眼下的黑影,無奈地搖頭。

  最後,他將她抱起枕在自己腿上,指尖撫弄著柔嫩的粉頰,自己也跟著閉目養神。

  馬車停下時,藍心羽剛好醒來好似冒犯了他。

  “我……對不住。”

  “下車。”柳雲瀚瞄了她一眼,她趕緊拿起小包袱跟著下車。

  她趕緊拿起小包袱跟著下車,因為馬車太高她又坐得太了以到腿麻了,一下了地便雙腿一軟不小心撲倒在他背上。

  柳雲瀚回頭看了地一眼,緊皺著眉,藍心羽趕緊往後退,口中同樣低喃著:“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她趕緊蹲下身拾起掉落的繡鞋慌亂地穿上,淚水卻在眼眶裡打轉。

  好溫暖、好結實的背,穩穩地支撐著她,但卻已不再屬於她……或許,那從來不曾是她的…

  隱忍多日的委屈讓淚水忍不住滑落,她邊穿鞋邊偷偷拭淚,好不容易才把鞋穿上,起身時發現柳雲瀚還在一旁,緊皺著眉頭看著她。

  她趕緊低下頭,拿著包袱立在原處,像個飽受委屈的小媳婦。

  柳雲瀚沒再理會她,轉身進了客棧,藍心羽悄悄跟在後頭,不斷眨去奪眶的淚。

  方才他的眼神充滿了對她的輕蔑,好似連碰到她都覺厭煩,讓她好想哭……

  沉浸悲傷中的藍心羽沒聽到柳雲瀚和掌櫃的對話,她始終低垂著頭,見他的腳步移動也跟著往前走,上了樓。

  “這是本客棧最好、最幽靜的廂房。”她聽到掌櫃恭敬地介紹著,她只是站在外頭,等著被領到自己的廂房。

  掌櫃出了房,卻沒告訴她房間在哪裡,徑自離去。

  藍心羽抬起頭正要追上前,卻被拉進房裡房門很快關上。

  “要去哪裡?”柳雲瀚朝她逼近,她不由自主地後退,緊抱著包袱。

  “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在這裡!”柳雲瀚繼續逼近,“別想耍藉口逃走!”

  他的忍耐已到了臨界點,這丫頭一路上都和他保持距離,生疏得像個陌生人,好像不願碰他似的,這讓他十分不悅。

  “我們……同房?”她終於抬頭看他,泛紅的眼眶顯然剛哭過,“這……與禮不合。”

  他們並非夫妻,住客棧居然同房,萬一遇上認識的人該怎麼解釋?而且,她不能再陷進去了,否則只會越來越難以自拔……

  “我……去睡別的房問。”她說著就要衝出房間。卻被拉回他的懷裡。

  柳雲瀚將藍心羽抱得死緊,不容她掙脫。

  “你就那麼不想和我同房?是不是想為元序剛守身?我警告過你,你的身子已被我玩弄遍了,殘花敗柳之身別妄想成為元家少奶奶!”

  她的逃離刺傷他的自尊,毫不猶豫地選擇狠狠刺傷她。“還是你想索求更多的價碼?一個晚上多少,隨你開口!”

  藍心羽已經遍體麟傷,感覺心碎裂成一片片她沒有開口,只是悲傷地望著他,靜靜地流淚。

  她眼底的傷痛和淚水讓他的心跟著擰緊,他用力將她推開,低聲咆哮。“該死!”接著奪門而出,用力將門關上。

  藍心羽跌坐地上,揪著胸口痛哭失聲。

  柳雲瀚在客棧大廳裡獨自喝著悶酒房裡一片漆黑,他摸黑點了燭火,直到打烊了才回到房間。

  這才瞧見藍心羽和衣躺在床上,蜷曲著身子熟睡著,臉上淚水猶濕。

  輕輕坐在床沿,他溫柔地拭去她的淚,輕聲問了句:“你到底想要什麼?難道你真喜歡序剛?”

  或許,他不該強占她,該成全她和元序剛,至少元序剛能給她正室的名分,但他卻做不到…

  執著讓他不願放手,他以為她心裡愛著元序剛,身子卻受制於他,才會露出那種痛苦的表情。

  “瀚哥哥……”此時,藍心羽啜泣了幾聲並喚著他,像是作了惡夢,讓柳雲瀚的心狠狠揪緊。

  她連夢裡都自然流露對他的恐懼……他輕拍她的背不敢出聲,以免加深她的恐懼。

  藍心羽輕嘆一聲,又繼續沉入夢鄉。柳雲瀚和衣在她身後躺下,將溫熱的身子攬入懷裡,不敢驚擾她。

  一下下就好……

  聞著熟悉的髮香,臉頰愛憐地磨贈柔細的髮絲,他的臉上滿懷情意,她卻沒有看見。

  往後幾天,柳雲瀚始終繃著臉,藍心羽更與他保持距離。還好他白天都坐在車夫旁邊,否則與他同處狹窄車廂裡,她肯定喘不過氣。

  夜宿客棧時,他要了兩間廂房,夜裡卻趁藍心羽入睡時潛入她房裡,偷偷地擁她入眠,天色一亮再離開,她始終沒有發現。

  這天早上離開客棧要出門之前,掌櫃的好心勸告著:“大爺此去吳縣請格外小心,聽說沿路盜匪出沒,專門打劫馬車……”

  “柳某知道,謝謝掌櫃。”柳雲瀚道了謝便上了馬車。今天卻直接進了車廂。

  藍心羽偷偷打量他,他的臉色比以往更凝重不時望著窗外,始終沒看她一眼。她喪氣地垂下頭,默默地做著針銜。

  此時柳雲瀚卻開口了。“別做那些無用的東西!”他的用意在於避免手中的細針刺傷她,嚴厲的語氣卻讓柳雲柔感到委屈,只得收起針線悶悶地望著窗外。馬車快速駛過一條彎路,兩旁竹林茂密,光線頓時變暗。

  忽然問,馬車猛烈顛簸了一下,藍心羽驚叫一聲,柳雲瀚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攬入懷裡,然後馬車開始歪斜,好似整個車廂都飛出去……

  車廂內,柳雲瀚緊抱著藍心羽,兩人的身子隨著車廂不斷翻滾,直到馬車解體,兩人同時摔出車外。

  “啊……”藍心羽緊抱著柳雲瀚壯碩的身軀,感覺自己在尖叫、在翻滾……陣陣暈眩襲來,她只能放聲尖叫。

  永無止境的翻滾終於停住,她不斷喘息著,直到有力氣抬頭,發現自己正臥在柳雲瀚的胸前。她趕緊坐起身,兩邊盡是竹林,他們正倒臥在斜坡上。她不顧身上的擦傷,趕緊喚醒動也不動的柳雲瀚。

  “瀚哥哥!瀚哥哥!你怎麼樣?”見他額頭破了個洞,鮮血直流,藍心羽嚇壞了,“你醒醒別嚇我呀!瀚哥哥……”

  她不斷拍著他的臉頰,掏出繡怕為他擦拭流出的鮮血,急得淚水直流,不斷朝四面望去大喊救命。

  車夫同樣躺在不遠處,動也不動。接著,不知從哪邊走來兩名男子,她如同見到救星般直喊救命。

  “嘿嘿……這小娘子模樣挺俊俏的……”男子一臉猥瑣, “這下,咱們可是人財兩得嘍!”

   “對呀,沒想到宰到一只大肥羊,哈哈……”另一名壯漢跟著摩拳擦掌。

  原來這兩人便是近日潛伏在這地域的盜賊,他們先是藏匿在兩邊竹林,在道路中央橫放著一根細竹,等到馬車通過便快速地從兩旁拉高竹竿讓馬車脫韁損毀,再從昏眩或死亡的過客身上搜刮財物,並拿走馬車所載的物品。

  “老鬼,你先去看看那個男的。他身上一定帶了不少銀兩!拿了就殺了他,順便把這小娘子帶走。”

  “是!”被稱為老鬼的男人走近兩人,准備執行任務。

  藍心羽趕緊將柳雲瀚護在身後,拚著命也想保護他。“你們別過來!否則我……”

  “否則怎樣呀?小娘子。難不成你要跟我拚命?哈哈……”男人根本不甩她,仍舊逼近。

  藍心羽心一急,眼尖地發現一旁傾倒的竹竿,情急之下,她使盡吃奶力氣扛抬起竹竿,以被削尖的一端揮向男人。

  沒料到眼前瘦弱的女人膽敢反抗,力氣還不是普通的大,男子臉頰毫無防備地被劃了一道,鮮血直流。

  “你這賤貨!”他捂著臉就要衝向藍心羽。

  藍心羽奮力撐起竹竿露出一臉的堅決,咬牙切齒威脅著:“再過來我會殺了你,我發誓!”她必須保護瀚哥哥,縱使要她的命……

  “怎麼啦,老鬼?”另一名男子趕來,眼前的狀況也讓他感到訝異。

  藍心羽跟著掏出懷中的銀票和銀簪丟向兩人泛紅的眼眶裡流露誓死的決心。“我們全部的財產都在這裡,都給你們,你們如果膽敢傷害我夫君,我絕對與你們拚命到底!”

  盡管嚇得直發抖,身上多處擦傷,一身狼狽的她仍努力捍衛所愛的人,貞烈的模樣讓兩名盜賊也微微動容。

  另一名男子撿起銀票,瞪大雙眼對同伴說:“算了,這夠我們吃喝好幾輩子了……”

  兩人見有所獲,於是打消傷人的念頭,很快從另一端的竹林內消失。

  見危機解除,藍心羽跟著腿軟,奮力撐起的竹竿也跟著滑落。但她沒有時間鬆口氣,因為柳雲瀚看來傷勢十分嚴重,她連忙爬向他身邊,輕撫著他沾滿血跡的臉。“瀚哥哥……”

  柳雲瀚其實早已回復知覺,藍心羽捍衛著他的身影和話語他都看得見,也聽得一清二楚,但雖然急著想起身保護她,無奈頭疼欲裂,連眼睛都張不開,更別說起身了。

  他努力睜開眼睛,想說些什麼。藍心羽趕緊阻止他。“別說,我帶你去找大夫……”知道他醒來,她不禁流下欣慰的淚水。

  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他必須看大夫,而且歹徒可能再來……她趕緊奔向車夫身邊,卻發現車夫早已氣絕。

  如今能幫他的人只剩自己,她回到柳雲瀚身邊,先是檢查他的骨頭是否斷裂,還好無恙,於是深吸一口氣扶起壯碩的柳雲瀚,試著將沉重的身軀馱在身上。

  “不……放我……”柳雲瀚急著掙脫,生怕壓垮她,更怕拖累她,“你……快走……”

  “不!我不能丟下你!你有個萬一,我也不想活……”藍心羽急得流淚,說什麼也不丟下他。

  但他實在太重了,她只好先將他放下。她觀望著四周,見到一塊完整的木板,大概是馬車的底扳。她趕緊拭去淚水將木板拖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柳雲瀚拖上木板,脫下外袍的腰帶固定住他的身體,然後拾起韁繩綁住木板前端的凸起另一端縛在自己腰上,咬緊牙關開始往前拖行。

  她記得前方有幾戶人家,她必須將他送到那兒……

  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知從何處生出力量竟讓她真的拉起木板往前走。她奮力地走著,不知走了多久,感覺身子已經不屬於自己,腳底板也失去知覺,只憑意志力撐著身體。

  “羽兒……”柳雲瀚躺在木板上,隨著木板劇烈的晃動,頭痛幾乎讓他暈眩,但這都敵不過他心底的疼惜,他只能無助地呼喚著她,然後墜入無邊的深淵。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藍心羽一再告誡自己,舉步維艱地走向眼前的第一戶人家。她試著加快腳步,努力喊著:“救命……救命啊!”

  直到看見裡頭有人奔出,她才鬆了一口氣,身子也跟著倒下,任由黑暗占領她的意識。
作者: j32    時間: 2008-7-27 04:31 PM

  第七章

   光線好強,讓她幾乎睜不開眼……

  藍心羽醒來的第一個印像便是如此,身子接著傳來劇痛。意識漸漸回到她的腦海。

  “瀚哥哥!”她猛地起身,鞋也來不及穿地便奔出小房間,在穿廊上遇見一位笑容滿面的大娘。

  “哎呀,姑娘,你醒啦?”

   “瀚哥哥呢?”藍心羽抓著大娘,急聲問著。

  “別急,你家相公在另一個房裡。”大娘指著另一邊的廂房,藍心羽便朝一進門便見到柳雲瀚掙扎著要下床,一旁有個男人立刻制止他。

  “瀚哥哥!”一見到心愛的人,藍心羽想也不想地便奔入他懷裡,兩人同時倒臥床上。

  “羽兒,我沒事了,別哭了……”柳雲瀚攬著伏在身上顫抖的嬌軀跟著眼眶泛紅,“別哭……”

  “哎呀,這位大爺,你家小娘子一心繫著你的安危,自個兒昏了三天,一醒來連鞋也沒穿就急著見您吶……”大娘為兩人的情意所感動,“女娃兒能拖個大男人走上好幾裡,腳底都磨破了,真是難得!”

  “我沒事……”柳雲瀚努力眨去淚光,將藍心羽攬得更緊。

  “好啦,小娘子,你家相公沒事也要被你壓得有事了……”老人跟著打趣,藍心羽一聽,趕緊從柳雲瀚身上爬起。“他……是我家少爺,不是我相公……急著解釋兩人的關係。有了以前的教訓免得他又不高興。

  看著眼前老人正倒著湯藥,她感激地問著:“是老伯和大娘救了我們?”

  “呵呵。算你們走運,恰好老朽在家,否則你們倆可真叫天天不應……”老人眼中流露智慧的光彩。大娘這時也入房來,手拿著另一雙繡鞋,“你的繡鞋鞋底都磨破了,這是我家已出嫁的閨女穿的,就湊合一下吧!”

  藍心羽接過繡鞋,接著朝兩位老人下跪,“多謝老伯、大娘救了我家少爺。”

  “救他的人是你……”大娘扶起藍心羽,對兩人的關系感到疑惑,“我家老頭姓萬,恰好是個大夫,所以才說你們走運。”

  “謝謝萬大夫、萬大娘!”藍心羽感激地朝兩夫妻謝恩,坐在床上的柳雲瀚也跟著拱手謝恩,卻一臉的凝重。

  萬大夫會意地看著兩人,只覺他們的關系不如藍心羽所說的。他指著湯藥對著藍心羽說:“你家…少爺撞昏了腦子,躺個幾天只要沒嘔吐就沒事了,倒是他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這裡就交給你了。”

   “謝謝萬大夫,這兒讓羽兒伺候就好了。”

   “好!好!”萬大夫立刻拉著娘子離開房問。

  藍心羽端起湯藥細心地吹涼,接著走向柳雲瀚。見他緊繃著臉,以為他又不舒服。“怎麼了?頭很疼是嗎?”

  柳雲瀚靠在床板上沒接過湯藥,賭氣地說著:“還要少爺自己喝藥嗎?”

  藍心羽只得坐在床邊一匙一匙地喂他,一邊解釋著:“我穿得這麼寒酸,怕他們誤會,所以才說是你的丫鬟……”

  柳雲瀚一把搶過湯碗咕嚕咕嚕地喝下,接著將空碗遞給她,和衣躺下。藍心羽本想直接將碗拿出去,他卻不悅地說:“還不過來伺候少爺?”

  藍心羽放下湯碗,不明白他怎麼又變成這樣,好像生著氣的孩子。剛剛不是還將她抱得那麼緊,這下又用主子的語氣命令她,他到底想怎樣?“那……要羽兒怎麼伺候?”她始終微笑著。

  能救回他已經是上天的恩賜,她決定今後無論他怎麼對待,她都無怨無悔地承受。

  柳雲瀚沒有說話,一把抱住藍心羽將她攬上床,跟著將大腿壓在他身上,柔聲撒嬌著。“陪我睡,不准走……”

  從未使出的孩子氣讓她有些啼笑皆非,只得拍拍他的背安撫著:“我不走,你乖乖睡。”兩人歷經這番凶險,還能無恙地靠在彼此懷裡,她感動得眼眶再次泛紅。

  柳雲瀚將她整個人縛在懷裡,汲取她身上的溫暖香氣。他感謝上蒼讓他們平安無事,更在心裡暗自發誓,這輩子決意不再放開她,除非他死了……

  只是,她剛剛急著撇清關係,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隔了很久,藍心羽聽到頭頂上傳來悶悶的聲音。“為何否認我是你相公?”

  她愣了一下,隨之一陣鼻酸。“我們……又不是。”她什麼都稱不上,丫鬟倒適合她的身分。

  為了怕他認為自己有所圖,她趕緊調侃自己。

  “沒關係,我本來就不是千金小姐,當丫鬟倒比較像我,呵呵!”

  “不准你這麼說。”柳雲瀚只覺心痛。當初這麼調侃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愛意,卻讓她因此貶抑自己……

  “你好歹也是柳家表小姐……”他發誓會讓她的身分有所改變,但並非現在。

  “我……什麼都不是。”藍心羽低聲喃喃自語,以為他沒聽到。

  柳雲瀚沒再開口,另一波暈眩襲來,他只能閉上雙眼,緊摟著她沉入夢鄉。

  等他睡熟後,藍心羽才緩緩起身下床,幫他蓋好被,心疼地撫著包扎好的傷口。

  “我愛你,你知道嗎?”撫著那兩片曾將自己吻得意亂情迷的唇,她喃喃訴說著愛意。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心裡滿滿都是他的影子,再也沒有其它人立足的空間。就是這份愛讓她百般依順,做個順從的小女人;也因為這份愛她鼓起勇氣對抗盜賊,成為捍衛所愛的凶狠母老虎;讓她撐起最後意志也要將他送到安全的地方也是靠著這份愛的動力。

  但是,她不會讓他知道內心的秘密,只希望默默陪在他身邊,直到他不要她為止,然後她會悄悄離開,不會讓他有任何負擔……

  她是如此地愛他,也感謝老天爺讓他平安無事!淚水滑落,流向他的臉頰,她趕緊擦乾起身,怕驚擾他休息。

  藍心羽走進大廳,老夫妻都在,萬大夫趕緊招呼藍心羽坐下,要幫她身上的擦傷和腳底的破皮擦藥。

  “不用了,萬大夫只需要照顧我家少爺便夠了……”藍心羽根本不將小傷放在心上,她欠老人家的太多了,她現在又身無分文。

  “是你家……少爺要老夫照顧你的,他已經付足了醫藥費了。”萬大夫不管怎麼看藍心羽都覺得她不像奴僕。

  “是呀,你家少爺也同樣心疼你,一能下床就急著去看你,你就別辜負他的心意了。”萬大娘連忙要藍心羽坐下,由萬大夫幫她換藥。

  “嗯……傷口是復原得不錯,只是有件事,老夫想想還是必須告訴你……”

  萬大夫包扎好傷口,跟著在藍心羽旁邊坐下“我說羽兒姑娘,你幾歲啦?”

   “羽兒十六歲啦!”

   “那……可成親了?”萬大娘跟著發問。

  “尚未婚配……”她不懂老夫妻為何這麼問連忙澄清,“我……們真的不是夫妻。”

   以為他們誤會她和表哥的關係。

  “那麼……小姑娘這下得趕快找到孩子的爹,成親了!”萬大夫搖搖頭。

  “孩子的爹?成親?”藍心羽一頭霧水,邊套上大一號的繡鞋。

  “我說你這小女娃。真的什麼都不懂,跟男人有了孩子還不知道……”萬大娘跟著搖頭,只覺這麼清純可人的小娃兒竟然未婚有孕,真是人不可貌相。

  “有了孩子?我……有了孩子?”藍心羽瞪大雙眸,不可思議地看著平坦的小腹。“這……怎麼會?”

  和柳雲瀚在一起這麼多年,她從未想過會有孩子……她連孩子怎麼來的都不知道呢!

  “雖然喜脈微弱,藍心羽醒來前他曾把過脈,

  但老夫十分確定。”藍心才以為她和柳雲瀚是對夫妻。萬大娘只覺她的癡傻讓人同情。“大娘問你,你是不是曾和男人……在一起?”這孩子該是無知被男人騙了,才會傻傻得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

  藍心羽大概知道“在一起”的意思,霎時羞紅了臉,但仍覺得不可思議。“根據老夫判斷,這胎應該有個把個月,你自己可要小心,尤其經過前幾天的折騰,想不想保住胎兒就看你自己……”萬大夫苦勸著。

  “我要!我要孩子!請萬大夫幫羽兒保住孩子!”藍心羽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孩子她肯定要的,這是他的骨肉呀……

  “那就先待在咱家裡養胎,我會幫你熬煮些安胎藥,反正你家少爺也得養好身子才能上路。”

  “謝謝大夫。”藍心羽連聲道謝,跟著艱難地說出要求,“孩子的事……可否請大夫及大娘保密,別對任何人說起尤其我家少爺……”

  她不想讓他知道,以免他誤以為自己拿孩子的事逼婚。他對她的誤解太多了……

  藍心羽一臉的哀求讓兩位老人嘆息。“我們不會說的。”怎麼看都覺得這兩人有問題,大概是有錢人家少爺和丫鬟私奔之類的情形吧?但別人的家務事他們也不便插手。

  “謝謝大夫、大娘。”藍心羽輕撫著小腹,心亂如麻。

  接下來,柳雲瀚真的扮起大少爺,總要藍心羽陷在身邊,要她喂喝湯藥,甚至喂他進食,還要幫他擦拭身體;晚上還不准她離開,硬要摟著她才肯睡。

  藍心羽樂於伺候他,因為他這賴皮的模樣活像個孩子,引發她母性的一面。

  只是,等他睡著後,她悄悄回房,躺在床上卻難以成眠。

  有了生死與共的這番經驗,她本來發誓不再離開他,但孩子的出現讓她徬徨了……他會要這孩子嗎?會娶她為妻嗎?

  依這些天的相處,她感受到他的柔情,卻仍無法確定他的心意。她不想以孩子或以救他一命為藉口,就此讓他娶她;她要他主動開口說要成親,說出因為愛她而想要共度一生。

  她有預感,這天很快就會來臨,他們會欣喜地迎接小娃娃的來臨……打定主意後,藍心羽的心也跟著堅定起來。

  約莫休息了半個月,柳雲瀚捎了信回柳家,說是工作耽擱會晚點回家,這才另雇馬車載著藍心羽回到吳縣老家。

  當發現本來頹敗的老家被整修得煥然一新,藍心羽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

  “沒錯,這真是你的家。”柳雲瀚拉著她往屋裡走,裡頭的擺設和之前差不多,只是屋瓦重新翻修過,牆面也上了一層平整的灰泥。

  藍心羽紅著眼眶,瞧見他一臉的理所當然自然知道怎麼回事。“是你……叫人弄的?”柳雲瀚聳聳肩,一副沒什麼的樣子。“不先整修好,叫我陪你回來住著會漏水的屋子,我才不幹!”

  原來一說好要陋她回老家,柳雲瀚便派人先來裝修屋子,趕工了半個月差不多裝修好了,他才準備帶她回來,誰知藍心羽連幾天也不願等就要溜走。還好路上發生了意外,耽擱了大半個月,這房子還是如期完工。

  “謝謝你……”藍心羽只想衝入他懷裡,卻又有所顧忌。他嘴上說著反話,但對她的好已經表現在行動上,教她感動不已。見她眼角泛著淚光,柳雲瀚拉著她便往屋外走去。“先別急著感動,先去你娘墳前祭拜吧!”

  兩人帶著祭品穿越竹林,來到藍母墳前,本以為三年沒整理會見到一片荒煙蔓草,基塚卻整齊干淨得像個新墳,墓碑也換成石碑,顯然被細心整理照料過。

  藍心羽愕然地望著娘親的墳,再看向柳雲瀚,他卻一派輕鬆地說:“總不能讓舅母住得太寒酸。”“瀚哥哥……”藍心羽終於忍不住撲向他哭倒在他懷中,“謝謝……謝謝……”

  以為他陪自己回鄉不是心甘情願,只是為了懲罰她的逃離,沒想到他竟默默為她做了這麼多……這一刻,藍心羽不再掩藏真心。“我好高興……”

  “好啦!別哭了。趕快祭拜你娘,讓她好好看著你。”柳雲瀚這時才收起耍弄她的心思,柔聲安慰著。

  “嗯!”兩人一起擺好供品,各自拿著一灶清香祭拜亡者。

  當晚,藍心羽特別想睡,因此先回房了。但一躺在床上,當日與娘親相處的點點滴滴湧上腦海,她禁不住啜泣出聲。

  忽然間,有人在她身後躺下,回頭一看是柳雲瀚,她詫異地望著他,囁嚅地說:“你……應該睡另一間房……”

  柳雲瀚只是輕聲問著:“你希望我睡另一間嗎?”

  “瀚哥哥……”她情不自禁地投入他溫暖的懷抱,慶幸有他在身邊。

  “你娘都去世三年了,你也脫了白孝,接下來該把不開心的事都忘掉,好好過日子……”聽到她像個孩子在黑暗中啜泣,讓柳雲瀚十分心疼,“等回到家,咱們把過去一些不愉快都忘掉,開始新的日子好嗎?”

  他語意保留卻像求親的問句,讓藍心羽心中燃起莫大的希望。

  “嗯!”她用力點頭,暗自輕撫著小腹,決定等回家再告訴他這個驚喜。她將身子貼他更近,小手緊緊圈住他,感覺幸福將至。

  “一直投懷送抱什麼意思?感動得想以身相許嗎?”柳雲瀚故意調侃。聽出他語氣裡的笑意她無辜地否認,“哪有呀?你的身子好溫暖,羽兒還以為是暖爐呢!而且……人家整個身子都被你看光摸光了,早就都是你的……”

  “既然都是我的,那我就不客氣吃乾抹淨嘍!”柳雲瀚開始剝除兩人礙眼的衣物,迫不及待重溫渴望已久的纏綿。

  兩人在小屋度過好幾天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柳雲瀚這才帶著藍心羽踏上歸途。

  在回程的馬車上,兩人始終緊緊相擁。藍心羽窩在柳雲瀚懷裡,半眯著眼眸感覺昏昏欲睡。

  近日因為他無止境的需索,加上有孕在身,真把她累垮了。

  不過,她終於知道男女交歡是怎麼回事,也才知道自己直到最近才算真正“失身”,還有孩子是怎麼來的……想到傻傻被騙了幾年,她忍不住輕捶著柳雲瀚的胸膛。

  “為何襲擊我?”懷中的小羊忽然變小野貓,他只覺她笑得可疑。

  “哼!你這大騙子!騙得我好苦……”藍心羽不依地看著柳雲瀚,嬌嗔的媚態十分可人。

  “我騙了你什麼?”柳雲瀚故意板起臉孔。

  “呵呵,不告訴你!”這種事她怎好意思啟口。

  “快說!如果不從實招來,我會好好懲罰你這小騙子……”柳雲瀚一把將她抱入懷中,準備展開甜蜜的“懲罰”。

  “不!不要在這裡……”藍心羽壓低聲音,被他眼裡赤裸裸的欲望嚇壞了。

  “由不得你!”不久後,馬車裡便傳來壓抑的喘息。如膠似漆的兩人把握每個獨處的時刻,心想回家後迎接他們的,將會是一場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婚禮。
作者: j32    時間: 2008-7-27 04:32 PM

  第八章

  回到柳家之後,藍心羽以路途奔波為由,在房裡休息了好幾天。

  事實上,有孕的她直一的覺得疲累,而且常覺得昏昏欲睡,剛好有藉口窩在房裡。柳雲瀚則是一回家之後又緊接著出遠門,兩人沒有機會單獨見面,藍心羽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兩人的事尚未公開,自然不能繼續吳縣那種如膠似漆的甜蜜日子,讓她倍感孤單。

  她好想夜裡抱著他入眠,但回來之後他又不在……她該何時告訴他孩子的事?藍心羽手撫著小腹,一臉的苦惱。

  此時,柳母笑盈盈地推門而入,後頭的婢女手捧著托盤。“怎樣?身子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姑母……”藍心羽起身相迎,“好多了,羽兒令姑母擔心真不應該。”

  “跟姑母客氣什麼?”婢女將手中的托盤放在圓桌,上頭放著一個燉盅,柳母打開盅蓋,藥膳的香味撲鼻而來。

  “來,把這碗雞湯給喝了,可以讓你很快恢復元氣。”

  “姑母……”老人家的用心讓藍心羽感動不已,“您對羽兒真好!”

  “唉!姑母能幫你補身子的時間也不多,以後就要靠你婆家那邊費心了……”柳母說著紅了眼眶。

  藍心羽不懂她為何提起這不相干的事。“婆家?”柳母輕撫著她的粉頰,有些感慨。“是呀,咱羽兒也十六歲了,瞧你唇紅齒白,一雙烏溜溜的眼眸,還有這溫柔婉約的性子,難怪……提親的對像是你……”

  “提親?”這不正是她等待多時的好消息?藍心羽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他……對您說啦?”她頓時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原來你們真的兩情相悅……”見她矯羞的模樣,柳母有些詫異,“姑母還以為只是序剛這孩子一廂情願。你還沒回來就急著找媒婆上門提親……原來你早知情?”

  “序剛您說提親的人是……”藍心羽猛一抬頭,以為自己聽錯了,“剛哥哥?”

  “是呀!不然你以為是誰?”柳母輕嘆一聲兀自喃喃自語著,“我也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他提親的對像是柔兒呢!”

  她看著藍心羽一臉震驚,以為自己說錯話,趕緊改口,“不過你別在意,這感情的事本不該勉強……而且柔兒年紀還小,等他大哥年底成了親,再來幫她尋覓對像還來得及……”

  “成親?”先前的震撼還來不及消化,柳母又說出另一個更震驚的消息,藍心羽急著抓住姑母的手,語氣顫抖地問:“是誰……要成親?”

  “哎呀,瞧你這孩子,成親的人不就是你嗎?還有你大表……”柳母以為藍心羽是因為緊張才臉色蒼白,“說來真巧,你們不在的時候,親事都上門了。先是你大表哥之前指婚的親家送來婚書,說希望年底前將女兒嫁過來;後來元家又來提親,這下一娶一嫁,兩樁親事一起辦也算是雙喜臨門呀!”

  “大表哥……要成親了?”他已經有了未婚妻?那……她怎麼辦?肚裡的孩子怎麼辦?

  姑母的話猶如五雷轟頂,將藍心羽從希望的雲端狠狠推向殘酷的地獄。

  “是呀!他一回來又跑到京城,肯定想親自談談成親的事,畢竟他岳家那邊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總不能怠慢……”

  柳母解釋越多,藍心羽的臉色越加蒼白。見她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柳母趕緊安慰她:“沒什麼好緊張的,每個女人都必須經歷這一遭。序剛是個好孩子,他一定會疼你的……”

  看她依舊沒有反應,柳母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揮動。“羽兒,你怎麼啦?好像失了魂似的……”

  藍心羽強撐住理智,勉強回應著:“沒、沒事,羽兒只是太震驚了。”

  “如果你不想嫁給序剛,明白告訴姑母,不要有負擔,知道嗎?”柳母以為她的震驚來自猶豫,“你不需要今天就答復,等想清楚了再告訴姑母,好嗎?”

   “嗯!”藍心羽不敢開口,只怕忍不住哭出來。

  “好啦。姑母先回去了,你趕快喝了湯,快涼了。”柳母決定讓藍心羽獨處,好好思考,接著便離開了小樓。

  藍心羽跌跌撞撞走回床上,淚水忍不住決堤,只能緊咬著手指,不敢哭出聲來,隱忍的悲鳴聽來卻比痛哭還讓人鼻酸。

  他明明有了婚配卻不告訴她,還堂而皇之地占有她,是將她當成了什麼?看她年幼可欺,還是自始至終都在耍弄她,將她當成洩欲的對像?

  她又沒做錯什麼……貧窮不是她的錯,成為孤女也非她所願,為何要這麼輕賤她?等到她的身心都屬於他,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場騙局,教她如何承受呀?難怪他回來後不曾來找她,該是准備要成親而將她踢到一邊……

  本以為迎接她的是一場和他的婚禮,誰知他的新娘不是她,她的新郎也不是他……

  藍心羽感覺美夢在眼前碎裂成片,夢碎了,心也死了……

  第二天,藍心羽一大早便找上柳母。“羽兒你這孩子怎麼……”柳母見她臉色蒼白,眼圈黑了一大半,顯然整夜沒睡好。“是不是提親的事讓你負擔太重?”

  藍心羽勉強露出笑容。“沒的事……羽兒只是不捨姑母……”說著,她的眼眶開始泛紅。

  “那麼……你是答應了?”柳母將藍心羽摟進懷裡,眼眶也布滿淚水,  “姑母也捨不得你呀!”兩人相擁而泣,心思卻不盡相同。

  事實上,藍心羽徹夜未眠,哭得累了,淚水干了,也無法改變即將成真的事實。或許,柳雲瀚會好心收她為妾,但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屬於另一個女人,更不能讓孩子成為沒有地位的庶出之子。

  於是,她決定嫁給元序剛,為了肚裡的孩子,身為母親的她必須有所打算。

  反正孩子才一個多月,如果能盡快成親,到時她會想辦法讓元序剛相信孩子是他的,無論用什麼代價……

  “哎呀,這應該是樁喜事,瞧咱們姑侄倆哭的……”兩人不捨地放開對方。柳母連忙拭淚,接著破涕為笑。  “那姑母先不說出你的決定,過兩天把序剛找來,讓你親自跟他說這件事,可好?”

  “謝謝姑母。”藍心羽眼裡充滿哀傷,表情卻是堅定。

  “爹、娘,孩兒有事稟告。”

  柳雲瀚甫從京城回來,便興匆匆地來到雙親居住的院落,一臉喜色。

  “瀚兒,你回來啦?”柳母放下茶盅,從未見長子如此喜形於色。“婚事是不是都談妥了?”

  “正好相反……”柳雲瀚為自己倒杯茶,飲了一大口,“孩兒和程家已經談好了,雙方決定取消婚約。”

  柳父一口茶差點噴出。“取消婚約?你這是……”

  柳母也跟著放下荼盅。趕緊走到長子面前,“這婚事是當年你自己引來的,為何要取消婚約?”

  “當年也是為了生意上的方便,孩兒又無心儀之人,但今非昔比……”柳雲瀚一點也不覺可惜。當初和程家因有生意上的往來,程父主動提出聯姻的構想,他也不覺有何不妥,於是決定程家千金滿十八歲時成親。

  此去退婚雖然付出不少代價,但對他來說沒什麼比恢復自由身還要值得。

  “唉!只要別讓程家難做人就好……”柳母聽了輕嘆一聲,她不覺惋惜,畢竟這兒媳婦她從未見過。  “只是,本以為雙喜臨門,嫁了一個可以娶回一個,娘也不會這麼不捨……”

  “誰要嫁人?”柳雲瀚正要說出他和藍心羽的事,卻被母親這一席話給打斷。

  “羽兒呀!幾乎和你的婚書送來的同一時間,元家也來提親,誰知道提親的對像竟是羽兒,娘還以為是柔兒吶!”

  “羽兒?”柳雲瀚感覺心髒頓了一下,但他還是強抑震驚,不確定地問著:“那……她答應了嗎?”

  柳母點點頭,“原來羽兒之前便知道序剛要來提親,兩人早已兩情相悅,把我們都蒙在鼓裡呢!”

  這小騙子!柳雲瀚緊握著拳頭,恨不得此刻正擰住藍心羽那纖細的頸子。

  柳母沒瞧見兒子一臉鐵青,自顧說著:“前天娘才告訴她這件事,要她考慮幾天,沒想到這丫頭第二天就點頭,還真是迫不及待……”她說完掩嘴而笑,以為藍心羽急著嫁人,“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柳父感覺兒子的臉色不對,出聲關心。“瀚兒,怎麼了?你臉色很差……”

  柳雲瀚深吸一口氣,不想讓雙親有所懷疑。

  “沒事,可能趕路太勞累了……孩兒還有事,先告退了!”

  “但是,你剛不是說有了心儀之人,到底是誰呀?是不是該找人說親了?”柳母在後頭追問著。

  “沒這個必要了。柳雲瀚揮揮手,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兩老滿臉疑惑。

  走出雙親的院落,柳雲瀚第一件事便想找藍心羽說清楚。

  他急步走向小樓,正巧見到藍心羽剛從裡頭走出,她愕然地望著他,臉色含怨。

  “老地方。”走近她身邊丟下這句話,柳雲瀚便朝花園方向走去。藍心羽愣了好一會兒,心想該如何面對他。腳步躊躇了好久,才跟隨他的後頭走去。

  一進入兩人經常幽會的石洞,她的手便被用力箝制住,接著身子便被拉往裡頭,柳雲瀚劈頭便問:  “你已經答應嫁給元序剛?”

  瞧他一臉陰沉,顯是不甘心。藍心羽只覺他做賊喊抓賊,無限的委屈湧上心頭,眼眶跟著泛紅。“我還能怎樣?你自己也要成親了……”

  “做不成柳家少奶奶,所以你才急著巴上元序剛,想撈個元家少奶奶做?”柳雲瀚原本對她的成見並未完全消除,對元序剛的嫉妒之情也還在,誤以為藍心羽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一時心中充滿了恨意,只想報復她的背叛。

  “我警告過你,永遠別想逃離我……”他的大掌緊捏著她的頸子,雖沒有用力,臉上的恨意卻足夠令她窒息,“憑這身殘花敗柳,你以為元序剛會要一雙我穿過的破鞋?”

  “你到底……想怎樣?”連日的壓力讓藍心羽忍不住哭喊出聲,字字訴說她的委屈和不堪。

  “要我這麼無名無分地跟著你,背著你妻子繼續在這裡偷情,或好心賞給我一個小妾的名分?”

  為了僅存的自尊,她不得不做最後的反擊,“至少剛哥哥懂得疼惜我,至少我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能做到嗎?”

  柳雲瀚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問了一句:“名分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如果你有點耐心就會得到你想要的!他在心裡吶喊著,現在卻已經太遲了……

  藍心羽強抑梗在咽喉的苦澀,堅定地說著:“沒錯。”她這麼做,都是為肚子裡的孩子……

  “你這個現實的女人!下賤!”柳雲瀚忍不住甩她一巴掌。

  這一掌打醒藍心羽最後的希望,她撫著發燙的臉頰,不甘示弱地回擊。“我是賤,總比你始亂終棄來得磊落!我想,剛哥哥不會在意我的過去,因為他深愛著我……”

  另一個巴掌跟著甩來,藍心羽被打得伏趴在石壁上,要不是手護著小腹,只怕要撞上石壁。

  她還來不及起身,嬌軀就被柳雲瀚從身後饈住,他開始剝除她身上的衣物,憤怒和嫉妒像是兩把劍,刺得他遍體鱗傷。

  “我倒要看看元序剛還要不要你這個被我玩盡的賤人!”他只想狠狠傷害她,蹂躪她的身心。

  “不要……”藍心羽使勁掙扎。既然她已經答應嫁給元序剛,他們就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不顧她的抗議,他很快剝除她的上衣,使勁揉擰著兩顆越發飽滿的圓球。“序剛碰過這對奶子嗎?他也曾這樣玩弄你這裡嗎?”拇指不斷逗弄著硬如小石的乳尖,輕易地在許久未被愛撫的藍心羽身上點燃欲火。

  “嗯啊……別……別這樣……啊……”她努力抗拒著被挑起的情欲,卻身不由己,“放開我……我們不該……”

  “這下想當貞潔烈女,想為序剛守身嗎?”她的抗拒更讓柳雲瀚妒火中燒,一掌箝住她的胸乳,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褪下羅裙和褻褲,大掌粗暴地拉開玉腿,探進高高翹起的股間使勁搓揉。

  “你這淫貨,這兒都濕透了,還想為心愛的男人守身嗎?”

   “啊……不要……啊啊……”

  他的手指自動搜尋到私處最敏感的部位,開始揉捻著已然腫脹的情欲源頭,藍心羽再也抗拒不了如狂潮襲來的欲望,只能隨著欲潮載浮載沉。

  “啊……瀚哥哥……啊啊……”我愛你,……愛你呀!但她只能在心底吶喊,無法說出口的秘密,淚水隨著聲聲嬌啼滑落,“啊啊……我……啊啊……”

    見她即將到達高潮,柳雲瀚突然收手,大掌僅是在雪臀上摩掌著,嘴上噙著殘酷的笑意。“怎麼?口口聲聲說不要,下頭卻濕淋淋的,你這口是心非的小騙子,身子比我所玩過的妓女還要淫蕩……”

  “嗯嗯……別說了……嗚嗚……”突然從浪頭上滑落,內心湧現說不出的空虛,嘲諷的話語猶如落井下石,讓藍心羽既難堪又難受。

  但更難受的是她的身子,心癢難耐的她忍不住扭動雪臀。“嗯……嗯……”

  柳雲瀚的手指惡意地挑弄著顫動不已的穴口,“怎麼?這兒是不是很難受?”

  “啊啊……”他的碰觸如同雷擊般讓她渾身輕顫,雪臀忍不住往後頂去,想尋求更多的慰藉。

  “想要我的寶貝進入你,把你裡頭塞得滿滿的嗎?”柳雲瀚卻就此收手,指尖跟著撫上她的脊骨下端,陣陣搔麻更令她難耐。

  “嗯……”她要他……好想要……想要得快要發瘋了!藍心羽不斷搖頭抗拒著猛烈的欲望羞愧的淚水不斷滑落。

  見她渾身潮紅,雪臀高高翹起,卻又堅決不懇求他,柳雲瀚自己都快招架不住了。他快速解開腰帶,解放脹痛的硬挺,圓端在不斷開合的穴口轉動輕觸。

  “想要就求我,我會讓你舒服得飛上天!”

  “啊啊……”被調教三年的她敏感得一觸即發,最後想與他結合的欲望還是敵不過尊嚴,“求你……要了我……求你……嗚嗚……”

  “既然你苦苦哀求,那我就幫元序剛好好調教你……”柳雲瀚自己也想得發狂,卻不忘羞辱她。接著健臀往前一頂,將自己送進她的深處,開始猛力抽送。

  “啊啊……”欲望獲得滿足,藍心羽想要更多的快感和歡偷,嬌臀跟著往後頂去。

  柳雲瀚像是要發洩滿腔的怒火,毫不憐香惜玉地在她體內衝撞,激出一波波的強烈快感,讓藍心羽幾乎招架不住。

  她趴在石牆上低聲哭號,只手護著小腹,嫣紅的雙唇不斷輕喊著:“啊……饒了我……不要了……”

  “饒了你?你膽敢逃離我,還要我饒了你?”柳雲瀚繼續衝撞,幾乎將纖弱的嬌軀撞碎。

  他不能放她走,任她嫁給別的男人!他不要——

  意識到身下的嬌軀可能不再屬於自己,讓柳雲瀚恐慌不已,緊緊抱著她的身子,宣告強烈的占有欲。  “羽兒,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瀚哥哥……”藍心羽的心防忍不住潰堤,她不斷回頭哭喊著最真切的情意,“我是你的……永遠是你的……”

  她也是迫不得已……就算她嫁作他人婦,她的身心永遠屬於他一她的男人……

  “序剛會讓你這麼舒服嗎?”柳雲瀚忍不住問出最在意的問題,藍心羽猛搖頭,急切地說:“羽兒……只要瀚哥哥……只有瀚哥哥呀……”

    “羽兒……”不管真假,熱切的告白字字敲擊著柳雲瀚最脆弱的心防,他再也忍不住用力往前一挺,將全身的熱力送至她體內激情過後,現實依舊存在。

  柳雲瀚無法原諒藍心羽的見異思遷,也不想挽留,熱情散盡,他的臉上只剩下冷然絕情。

  猛然放開藍心羽,任由赤裸的嬌軀滑落,他兀自穿戴整齊,接著走到她身前,再次捅上一刀。

  “你那麼想當元家少奶奶就去吧!我柳雲瀚絕不會挽留一個滿口謊話的騙子……不過,當你這只破鞋被元序剛丟棄時,別想回到我身邊,縱使你跪在地上求我,只會讓我更輕賤你!”

  接著他拂袖而去,決然斬斷這段三年來的關系。

  “瀚哥哥……”藍心羽蜷曲著身子靠向石壁,哀慟欲絕。

  兩人在石洞所發生的一切如同午後驟雨,來得急,去得也快,卻不知洞外前後來了兩名不速之客,將這臉紅心跳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隔日一早,柳母便將藍心羽找來。

   “昨兒個序剛來找你,有沒有當面跟他說了?”

  藍心羽恍神地搖頭,徹夜不曾眠的她只覺頭暈。“剛哥哥?我沒瞧見他……”

  “他昨兒個下午來找你呀!”柳母正感驚訝之際,柳父匆匆入內。

  “糟了!”

  “老爺子,啥事大驚小怪的?你沒瞧見我和弱兒正在討論婚事……”柳母柔聲叱喝著,柳父趕緊打斷她。

  “還談什麼婚事呀?方才元家派媒婆來說取消提親的事,還抽走咱們兩家合營的票號銀根,說是終止合作關系,從此和咱柳家恩斷義絕,一堆人聽到消息,都跑到“百家祿”擠兌呀!”

   “取消提親?抽銀根?這怎麼回事呀?”

  之前不都好好的,序剛昨兒個一聽說羽兒願意嫁給他還滿面春風的,說要當面聽羽兒怎麼說,怎麼隔了一夜都變了?

  柳母趕緊轉向藍心羽,“羽兒,你是不是和序剛說了什麼?還是反悔不想嫁給他?”元序剛肯定受了什麼刺激,才會如此反常。

  “我……”藍心羽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也被這突來的消息震懾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你倒是說說話呀!”柳母急得搖晃著藍心羽。

  藍心羽眼神渙散地回望著柳母,接著雙腿一軟,整個人失去知覺。“哎呀!羽兒!”
作者: j32    時間: 2008-7-27 04:33 PM

第九章

   “大夫,我侄女好端端的,怎會突然暈倒?”請大夫前來把脈後,柳母急著詢問結果。

  “表小姐沒有病,她只是……”許大夫顯得難以啟齒。

  “沒病怎會暈倒?”

  “表小姐……是有了身孕,本身血氣不足所以感到暈眩。”許大夫一鼓作氣說完。

  柳母立即瞪大眼眸訓斥:“你別胡說!我家羽兒可還是黃花大閨女,怎可能有孕?肯定是你診錯脈,你再診一次!”

  “老夫十分確定,表小姐的喜脈十分明顯,根據脈像顯已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許大夫信誓旦旦地說。

  柳家人的病痛一向由許大夫看診,老經驗的他極少出錯,柳母相信他不會胡說,卻被這突來的消息震驚得跌坐椅上。“這……怎麼會?羽兒怎會做出這種事?這麼乖巧的孩子……”

  許大夫不知該怎麼安慰柳母,只能就事論事。

  “這胎還小,如果不想留……要盡早處理。”女子未婚有孕之事如果傳出去,這輩子也毀了,因此不得不果斷決定。

  “我……再弄清楚這件事。”柳母這下也慌了,卻不敢貿然行事,“對了,許大夫,請你務必保密,不要洩漏此事。”

  “老夫知道。我先開一些安胎藥方,讓表小姐不致害喜太嚴重……”

   “謝謝許大夫。”

  大夫走後。柳母回到床前焦急地看著藍心羽,只見她已經醒來,正失神地望著床頂。

  “羽兒,你這孩子怎會這麼胡塗,做出這種事呀?”柳母心急如焚地想弄清楚狀況,“你快說肚子裡的孩子父親是誰?讓姑母為你討個公道去!”

  藍心羽沒有回答,只是不斷落淚。這下怎麼辦?瀚哥哥誤會她見異思遷,對她棄如敝屜,唯一能拯救她的剛哥哥又反悔不娶她,肚裡這塊肉又瞞不住,她該怎麼辦?

  “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序剛的?姑母去找他看他怎麼收拾!”柳母急得就要奪門而出,藍心羽趕緊出聲制止,“別去……求求您!”

  如果讓元序剛知道這件事,她真的無臉見他……還有瀚哥哥……現在她更不可能說出孩子是他的,他一定不相信進退兩難的局面讓她不知所措,只能掩面哭泣。

  “孩子,你先別哭呀!”柳母也不知怎麼處理,“如果孩子是元家的,就該叫他們負責,早點將你娶進門呀!”

  藍心羽一徑地搖頭,“不關他的事……請您別告訴剛哥哥……求求您……”

  事到如今,即使元序剛還想娶她,她也沒臉嫁給他了……

  “哎呀!你這孩子……到底和序剛怎麼啦?好端端的一樁婚事,怎會變成這樣的收場?”柳母猜測這兩個孩子一定有誤會,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你別光哭啊,總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生怕姑母去找元序剛,藍心趕緊澄清兩人的關係,“這孩子……不……是剛哥哥的,你千萬不能去找他,算我求您了……”

  她急著下床就要跪在地上,柳母怕有個閃失,趕緊扶起她,好,不去找……咱不去……”將她扶回床上後。柳母不死心地問:“那可不可以告訴姑母,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見姑母一臉關切,藍心羽更是淚如雨下。

  羽兒肚裡懷的,正是您的孫兒呀……但她不能說出實情,否則將會掀起一場風波,尤其他即將娶妻……

  “這孩子……是羽兒一個人的!”她撫著小腹,決定將這個秘密放在心底。

  “你這孩子!”柳母見她固執至此,不免微慍,“如果你堅持不說出孩子的父親,立即嫁給他,那麼,肚裡的孩子不能留!”為了侄女的未來,她不得不狠下心。

  “不要!姑母,求您讓我留下孩子,求求您……”藍心羽倏地跪坐床上,緊拉著姑母的手哀求著,“這是我唯一擁有的……唯一的呀……”

  “留下這孩子,你這一生就毀了!”柳母威嚇著,卻也是就事論事。“如果孩子沒了……”藍心羽撫著小腹,決然地說:“我也不會獨活!”“你這孩子!”柳母被她眼底的決心嚇到了,“難道你就那麼想要這孩子,甘願賠上一輩子?”

  天吶!到底是哪個男人讓這孩子這麼絕,寧願犧牲性命也要留下他的骨肉?

  “我愛孩子的爹,也愛這孩子。”她重申自己的決心,令柳母微微動容,卻也氣她的固執。

  “好啦,隨你!”

  她仍相信孩子的爹是元序剛,唯今之計只好按兵不動,等這丫頭自己想通。

  “不過。你的肚子會一天天大起來。若繼續下去,早晚人家會知道柳家表小姐未婚有孕,還懷了不知名男子的種!”

  柳母故意氣呼呼地說道,無非是想讓藍心羽及時醒悟。

  但藍心羽卻低頭撫著小腹,說出自己的打算。

  “羽兒會離開柳家,找個地方獨自把孩子生下。”現下這種境況,也不容許她繼續待在柳家。

  “你!”聽她這話,彷彿一點都不將自己當作親人,柳母為之氣結,差點說不出話來。深吸了好幾口氣,她才壓抑滿腔的怒氣說道:“這樣好了,柳家在鄰縣有個別館,你過陣子先住到那兒,等孩子生下再說……”

  盡管不諒解侄女,柳母還是很快地為她作好打算。

  姑母畢竟還是疼她的……藍心羽當然猜得出長輩的心意,更是辜負了她。

  “謝謝姑母。”她不打算再接受柳家的恩惠只想找機會離開柳家,找個地方獨自過活。

  “這陣子……你就先待在小樓調養吧!”柳家生意出了問題,侄女又未婚有孕,柳母只覺心煩如麻,交代了一聲便下了樓。

  接連好幾天,柳家上下被銀號擠兌的事弄得人仰馬翻,根本沒人將心思放在藍心羽身上。而且,大多數柳家人都以為元序剛之所以和柳家反目成仇,是因為藍心羽本來答應嫁他又出爾反爾,導致柳家招來災禍,所以對她頗有微詞。

  因此,藍心羽只能待在小樓裡,獨自承擔著莫須有的罪名。只有小月依舊盡心服侍著她,不時帶來一些最新消息。據說柳雲瀚為了收拾這爛攤子,不得已將洋行賣掉,而且還是賣給他的岳家。

  藍心羽聽了只覺無奈。這才是所謂門當戶對的親事,需要時可以互相幫助,她這個孤女憑什麼幫他?

  她思索了好久,依目前的狀況留在柳家只會更加難堪,還好她的情況似乎除了姑母沒有人知道,否則大家不知會怎麼看她。

  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否則肚子越來越大,她也沒臉見人……

  “表姊!”

  敲門聲打斷藍心羽的沉思,她趕緊抹去淚水前去開門。

  柳雲柔一進門,便瞧見藍心羽紅著跟眶。

  “表姊,你怎麼啦?是不是又不舒服?”

  “沒事……”藍心羽別開臉,忙著招呼表妹,“來,請坐。”自從上次鵲橋事件之後,柳雲柔便開始避著她,加上返回老家一個多月,姊妹倆好久沒坐在一起,也因為有心結,感覺有些生疏。

  藍心羽實在不知該怎麼面對表妹,畢竟當初她親口說她不喜歡元序剛,卻又答應嫁給他,奪人之愛又遭悔婚。表妹一定很瞧不起她。

  見表姊一臉哀愁,柳雲柔率先打破沉默。

  “聽娘說……表姊身體不舒服?”

  其實,那天聽說表姊暈倒,她隨後就趕來探視,卻在門外聽見娘和表姊的對話。

  “小毛病,讓柔妹掛心了。”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關心她,而且還是柳雲柔,她真的感懷於心。

  “表姊,如果有需要柔兒幫忙的地方,盡量告訴我……”柳雲柔不知如何歙齒。

  其實那一天表姊和大哥在石洞裡交歡,恰巧被她看到了!還有剛哥哥也看到了……剛哥哥當時極為憤怒,還誤會她早知道兩人在一起的事,差點掐死她。

  當時他就撂下狠話,說要和柳家恩斷義絕,還說絕不會放過柳家!這一陣子的混亂便是他所展開的報復,只是,沒人知道怎麼回事!只有她。

  但她怎麼說得出其中原由?大哥即將娶親,表姊又懷有身孕,這一場混亂該如何收場呀?柳雲柔只能暗自著急。

  藍心羽看出表妹不是說客套話,決定請求表妹的幫助,現下能幫她的也只有表妹了。“柔兒,表姊想拜托你一件事。”

  “嗯,只要柔兒做得到。”柳雲柔點點頭“要柔兒怎麼幫你?”

   “我想離開柳家。”

  “離開?不成啦!你現在不是普通的身子怎麼離開?”柳雲柔情急之下露出了馬腳。

  藍心羽愣了一下,眼淚隨即簌簌滑落。“你……知道?”

  柳雲柔點點頭。乾脆問出心頭的疑惑。

  “孩子…是大哥的?”

  “你……”藍心羽震驚不已,瞪大淚眼望著表妹,  “你怎麼知道?”

  柳雲柔霎時臉紅。“這……你就別問了!”眼見表姊和大哥在石洞交歡、這檔子害羞的事她比麼說得出口?

  “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嗎?”藍心羽問得戰戰兢兢,生怕秘密被發現。

  柳雲柔使勁地搖頭,“表姊,你為何不告訴爹娘或大哥?就讓大哥娶你,便可解決問題了呀!”除了柳家雙親,沒有人知道柳雲瀚解除婚約之事。

  被說到心痛之處,藍心羽無奈地搖頭,淚花隨之紛飛。“大表哥……就要成親了,如何娶我?”

  “唉……這倒也是。”柳雲柔也跟著嘆息,苦思不出其它好方法。

  “所以……我離開是最好的解決之道。”藍心羽抓著表妹的手,如同她是最後一根浮木,“答應我,千萬不可告訴任何人!不然,就是逼我去死……”

  見表姊以死相逼,柳雲柔只好點頭。“但是,你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能去哪裡呀?”想到表姊和大哥被迫分離,如同她和元序剛無法相愛,柳雲柔不禁悲從中來。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這孩子……現在我只想趕快離開柳家。”藍心羽反倒安慰表妹,“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助,好嗎?”

  “但……真的必須離開嗎?”柳雲柔不知這樣的安排是否妥當,尤其表姊懷的孩子是大哥的很可能是柳家的長孫……

  “我走了,對大家都好。”藍心羽回答得十分心酸。

  “百家祿”銀號一連被擠兌好些天,管理銀號的主事者雖不是柳雲瀚,但他身為柳家商號大當家,不得不扛下這爛攤子。

  他親自上元家想問個清楚卻吃了閉門羹,元老爺也莫可奈何,因為元家的生意都交由獨子元序剛處理。

  柳雲瀚不懂元序剛為何突然取消提親之事,難道他不想娶羽兒了嗎?忙著處理銀號的事好幾天沒回家,但這個問題還是趁著空檔鑽進柳雲瀚的腦海。

  他隨即甩開這荒謬的想法。那貪婪的女人罪有應得!如今連元序剛都不娶她,看她怎麼作少奶奶的美夢!現在想必在家裡為美夢破碎而哭泣,如果她安分一點,或許過些日子他會先收她為妾……只能這樣了!柳雲瀚決定處理好銀號的事,再回家好好解決家務事。

  豈料,當他終於收拾好銀號的爛攤子,一回到家卻聽聞藍心羽留書離家之事——

   “這孩子信上寫著忘不了序剛,跟著追到京城去了……”柳母沒說出藍心羽有孕的事。畢竟是家醜。“這孩子還真是見風轉舵,見我柳家有難,就迫不及待投向元家,真是忘恩負義呀!”

  其實留書這般寫著正是藍心羽的策略,雖然她不期待柳雲瀚會找她,但唯有讓他恨得徹底,她才有機會帶著孩子走得更遠。

  柳雲瀚聽聞,整個人如同被抽走靈魂一般。

  難道她真的那麼愛元序剛,完全不留戀兩人的情分?

  “瀚兒,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柳父察覺大兒子的不對勁。

  “沒什麼,我只是累了……好累……”柳雲瀚低喃幾句,如游魂般走回自己的院落。

  “怎麼連這孩子都像失了魂?”柳母擔憂地望著長子的背影,不曾見過他如此落寞。

  柳雲瀚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走到藍心羽所住的小樓,那兒已空無一人。

  他緩緩坐在樓階上,眼睛卻不時看往樓上,好似藍心羽隨時會從那兒走下來朝他喚聲“瀚哥哥”,然後羞怯一笑……不可能!

  她已經不屬於他了……這該死的小騙子!騙了他的真情之後便一走了之,投向別的男人懷抱,這天殺的女人!他將臉埋進掌心,頭垂得好低好低……

  此時,前頭忽然傳來腳步聲,他猛一抬頭,口中忍不住喚著:“羽兒!”

  “大哥……”柳雲柔從未見過大哥如此頹喪,印像中的他總是意氣風發,什麼難事到他手中都能化解。此刻他的臉上卻充滿悲傷,如同表姊離去之前一樣……

  “大哥,別走!”柳雲柔連忙喚住他,心裡卻七上八下。

  本來答應表姊不說的,但剛剛經過小樓見到大哥難過的模樣,她心想,或許大哥也是愛著表姊的,於是決定違背承諾。

  “大哥,你何時要迎娶大嫂進門?”柳雲柔先試探地問。

  “沒有大嫂了……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面對疼愛的小妹,柳雲瀚不禁露出疑惑的笑容,卻顯得疲累無力。“怎麼關心起大哥的婚事了?你還好嗎?序剛的事……”

  他知道妹子深愛著元序剛,卻被藍心羽橫刀奪愛,兩兄妹可說同病相憐。

  “這沒什麼好說的,感情的事勉強不了……”柳雲柔露出無奈的笑容,“但是大哥不同,你和未來嫂子已經訂親了,前陣子程家不是送來婚書?”

  “我退婚了。”柳雲瀚不想隱瞞,畢竟這事瞞不久。

  “退婚?為什麼?但程家這次不也幫咱們很多?”為何大家都不知道此事?柳雲柔顯得有些激動。

  “程家幫我們也是為了利益……”柳雲瀚再次往樓階上坐下,無力地靠在欄桿旁,感慨地說出從未對人吐露的心事,“倒是你大哥是個感情用事的傻瓜,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財力雄厚的程家,而她還選擇了別的男人……”

  他喃喃自嘲著,語氣裡有說不出的苦澀。此刻,他只想找個人傾吐心事,以為天真的小妹聽不懂。

  見大哥一臉落寞,讓柳雲柔不覺鼻酸。“那麼……你愛那個為她而退婚的女人嗎?”

  柳雲瀚苦笑一聲,接著正色地說:“我愛她,甚過我的生命!”

  “那麼……如果那個女人……”柳雲柔忍不住哽咽,“也深愛著你呢?”

  “哈哈哈……”柳雲瀚仰天大笑,眼角卻笑出淚光。他努力眨著眼睛,似乎陷入回憶之中,“我曾以為她深愛著我,甘願為我付出性命,但結果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最後她選擇嫁給別人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柳雲柔忍不住痛哭失聲,“她是愛你的,但是……她以為你要娶親,以為你只是玩弄她,她好可憐……表姊好可憐呀……”

  “你!”柳雲瀚倏地起身,猛地抓住妹子的手,“你知道……我和羽兒的事?”

  柳雲柔握著大哥的手,哭著哀求。“你快去找回表姊!她一個人離開……好可憐呀……”

   柳雲瀚心一沉,放開妹子的手冷然說著:“她是去投靠序剛,想著當上元家少奶奶的美夢,那種貪婪的女人可恨至極,一點也不可憐!”他以為妹妹被藍心羽收買了,像小時候一樣幫她說話。

  柳雲柔卻抓著柳雲瀚的手臂,繼續哭喊著:“不是的!表姊故意這麼寫的……她一個人帶著孩子離開,沒有地方去……柔兒好不捨呀!”

   “孩子?”柳雲瀚眉頭一皺,“什麼孩子?”

  “你的孩子呀!”柳雲柔哽咽地說出藍心羽當日的掙扎,“你誤會表姊了……大哥,你趕快去找她啦!表姊一個人帶著孩子走得好孤單、好可憐呀!”

  “我的孩子……羽兒懷了我的孩子?天吶!”柳雲瀚如同被雷擊一般震驚,他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四處打轉。口中低喃著甫聽到的喜訊,“她沒有背叛我……她沒有……”

  “大哥!”柳雲柔見柳雲瀚似乎亂了心魂,趕緊大聲喚醒他,“你快點振作,去把表姊找回來呀!還有你的骨肉!”柳雲瀚定住心魂,卻發現自己臉上都是淚水。

  “是,我要找回羽兒……”他奮力抹去淚水,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還有我的骨肉!”

  咻地一聲,他飛奔出了小樓,急切的模樣讓柳雲柔破涕為笑。

  希望表姊不會走遠……她衷心祈禱著。
作者: j32    時間: 2008-7-27 04:34 PM

  第十章

  吳縣下起今年冬天的第一場瑞雪,綿綿雪片紛飛,使得街道冷清不少。

  藍心羽拉緊斗篷的帽沿,迎向風雪徐徐而行。

  斗篷不時被風吹開。露出掩不住的便便大腹,她伸出另一只手護著肚子,生怕孩子受了寒。

  還好有肚裡這小暖爐,讓她今年似乎比較不怕冷……只是,即將臨盆了,她必須準備好生產後所需的東西,因此連這種天氣都要出來賣些繡物,希望多賺些銀子。

  在外頭輾轉流浪了好幾個月,直到孩子快出世了才回到老家,怕的是柳雲瀚或柳家人上老家找她。

  但她顯然多慮了……老家依舊深鎖著,完全無人來過的跡像,他……應該和妻子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或許已忘了她……不!應是恨她入骨!藍心羽甩開這些蝕心的想法,強迫自己面對現實。

  撐起出奇大的肚子,她加快腳步走向前頭的客棧,准備在那兒推銷竹籃裡的繡物。

  推開客棧的門,裡頭居然人聲鼎沸,好似街上的行人都躲到這兒取暖,酒酣耳熱之際,氣氛特別熱絡。或許,今兒個可以早點回家……她打開提籃,拿出一個個做工精美的荷包,臉上堆滿了笑容。“這位大爺,買個荷包送給夫人吧……瞧這上頭繡的荷花,完全能襯托這位夫人高貴典雅的氣韻……”

  帶著笑意說出不陌生的推銷詞語,她的心卻是苦澀的。

  隔了那麼多年,她還是回到這裡靠賣繡物維生,做著同樣的事,說著同樣的話,但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的小女孩……

  盡管思念和回憶是痛苦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溺於過往,只能往前看。

  她只能將淚水往肚裡吞,強迫自己露出笑容招攬客人。“還有這別處買不到的手提包,是小女子自個兒設計的。上街時可以將些小物品放在裡頭……”

  她忙著沿桌推銷,成績倒也不錯。當她拿出更多繡品給看來有興趣的貴夫人挑選時,旁邊突然傳來三姑六婆的閑話。“喲——這不是藍大娘的女兒嗎?不是聽說去投靠有錢親戚了嗎?”

  “對呀,怎麼這下又回到這兒,還挺了個大肚子?”

  “是呀,突然跑回來,也沒瞧見身邊有男人陪伴,該不會……”說話的大娘頓了一下,隨即露出曖昧的笑容,“懷了哪個男人的野種?”

  “真是傷風敗俗呀!咱吳縣好歹也出過秀才,怎能容許這種敗德的女人存在?”

  這群女人同時斜眼看著藍心羽,她們故意提高聲調的對話也傳到每一桌客人耳中,正在挑繡品的夫人趕緊還給藍心羽,生怕沾了晦氣。

  藍心羽默默收拾繡物准備離去,卻被說閑話的老女人攔住。“藍姑娘,你倒是說清楚,你這肚裡的野種是誰的?”

  她憤恨地甩開老女人的手,朝著那桌女人厲聲說著:“不准叫我的孩子野種,他的父親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她不容許任何人欺負她的孩子,即使他尚未出生。“哦?那你說說看,是怎樣的有頭有臉呀?”眾人根本只當她癡人說夢。

   “他是……他是……”藍心羽大聲說著,話語卻頓時梗在喉頭;想起當日隨口胡縐的謊話讓她付出痛苦的代價,她不想再高攀任何人,也高攀不上……

  “到底是哪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呀?”旁邊的人不耐煩地催促。

  “是呀!說不出口了吧?”

   “真是個只會說大話的騙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嘲弄,周圍鄙夷的眼光如利箭般射向藍心羽,她只能撐著桌角穩住身子。

  “他是……他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耳語般的低喃,同時流下難堪的淚水。

  “哼!說什麼大話?野種就是野種……”四周不斷傳來訕笑和奚落,令藍心羽再也承受不住。

  “不是……我的孩子不是野種……”她垂著淚,低喃著走向門口,“他不是野種……”幾乎同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以不容懷疑的口吻宣告著:“他是揚興城柳家商號大當家柳雲瀚!”

  藍心羽身體一顫,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這是……

  她不敢回頭,也不願見聲音的主人,只怕他是來這裡看她笑話的……

  柳雲瀚從最角落的座位走出,深情的雙眸不曾離開那個纖弱的背影。

  在吳縣守候了幾個月,今天終於讓他等到了!

  他緩緩步向心愛的女人,因為喜悅而紅了眼眶。“而這個女人,便是我柳雲瀚最心愛的女人,我唯一的妻子,即將出世的孩子的母親……”一番深情告白,藍心羽聽來卻倍覺諷刺。

  他來做什麼?看她笑話,還是想到什麼更殘忍的方式羞辱她?她這次絕不會再上當了!

  “小的沒這個福分,我早已認命了……”藍心羽強撐起背脊,冷冷回了一句便推門而出。

  她沒有回頭,強撐地捧起肚子往前走去。冷風襲來,她只能扶著柱子前行,淚水卻迷濛了她的視線。

  她都淪落至此了,他還想怎樣?為何不能讓她平靜地生活?

  “羽兒……羽兒……”身後傳來柳雲瀚的呼喚,卻讓她加快腳步。正想橫越街道躲開他,臃腫的身子卻在路中央滑了一跤,此時有輛馬車疾駛而來……

  “羽兒!”柳雲瀚不顧一切衝過去將她抱起,跌跌撞撞倒向路邊,但他的手臂卻不曾鬆開她。

  “羽兒!你……嚇死我了!”心有余悸讓他身體顫抖得厲害。

  藍心羽同樣驚魂未定,但她不想再依戀他的體溫,掙扎著想要起身。“謝謝你救我,沒事了,請你讓我起來。”

  柳雲瀚卻將她抱得更緊。“不放!我這輩子都不放!”

  “柳少爺,大庭廣眾之下我們不該如此,會讓人誤會。”冷然的聲調宛若不相干的陌生人。

  “不要這樣叫我!”她的冷滇令他心痛難耐,“別人怎麼看我不管,我要你跟我回家,帶著我們的孩子……”

   藍心羽冷笑一聲。“呵呵!你確定這是你的孩子?像我這種既低賤又貪幕虛榮的女人,哪會只有一個男人?小心認了別人的孩子,當冤大頭吶!”

  “我不准你這麼說自己!”她的話語字字句句都鞭笞著他的心,她硬撐起的堅強令他心疼萬分,“這是我的孩子!不可能有別人……不可能……”

  “放開我!”此時,肚子裡的孩子用力踢了一下,微微的痛楚讓她眉頭一皺,柳雲瀚以為弄疼了她,趕緊鬆開手。

  藍心羽想要起身,卻站不起來,柳雲瀚伸手想攙扶她卻被甩開,只好攔腰將她抱起。

  “放開我!”藍心羽試著掙扎,但路人的指指點點令她不敢聲張,只得壓低聲音,“你到底想怎樣?”

  口不怎麼樣……柳雲瀚沒看她,一徑盯著前方,接著一部馬車在他們身邊停下,他朝她露出堅決的笑容,“我只想帶你回家!”他將她抱上車,自己也跟著進入車廂,馬車立刻疾駛而去。

  “你……”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將她架上車,藍心羽氣得大罵:“你到底想怎樣?我都離你遠遠的,不再癡心妄想,你為何不放過我?為何要這麼羞辱我……”罵著罵著,滿腹的委屈心酸全部湧上,她忍不住痛哭失聲。

  “我都已經認命了……為何還不放過我呀?為什麼……”她縮在角落,撫著肚子,哭得肝腸寸斷。

  柳雲瀚在她身邊蹲下,顫抖的雙手撫上她的背,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抱入懷裡。

  “不要!放開我……讓我下車……讓我走……”藍心羽奮力掙扎。

  柳雲瀚只好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哽咽地說:“別哭……你哭得我好心疼……”他的眼角也跟著泛出淚光。

  “你不會……你只會羞辱我……我的心……早已被你撕成碎片了!好痛……好痛啊……啊啊……”

  她繼續哭得聲嘶力竭,柳雲瀚緊抱著她,如哄著孩子般輕搖著她的身子,“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斷拍著她的背,直到懷中的人兒哭累了,他才以沉痛的語調訴說著心中的悔恨。

  “我的心也早已不屬於自己了……有個小騙子騙走了我的心,帶著我的愛離去,讓我像個行屍走肉般,再也不知道什麼叫作快樂……”

  悲傷的淚水滴落在她的臉頰上,他仍低喃地說:“為了找回我的心,我走遍大江南北,就為了將心愛的人帶回家。一輩子不再讓她離開!為了這一刻,我等了好久好久……”他的語氣如此真切,他的淚水充滿情感,灌溉了死絕的心,開出了小小的希望之苗。

  但是,一切都太遲了……他應該成了親,還帶她回去做什麼?

  她抬起頭看他,絕望的淚水再次滑落淒楚的臉龐。“帶回家……有什麼用?你……已經成親了……而我……很貪心……想擁有一顆完整的心,不要和別人分享……”

  柳雲瀚捧起她的臉,以愛憐的語調說著,為她拭去不斷滑落的淚“早就沒有別人了……”

  接著,他說出退婚之事。藍心羽頓時止住淚水,“你……說的都是真的?”

  柳雲瀚輕柔地吻去犰濕的淚痕,心疼地望著她。“你這傻瓜,為何不相信我?為何不等我說清楚?”

  藍心羽不知道他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事,一時之間好懊惱自己的衝動。“我以為……你只想娶我為妾,但我不能……為了孩子……”想到當時做出這決定時的煎熬,她忍不住又流下淚。

  “你為了保護我,連命都不要了,我怎會讓你受委屈?”柳雲瀚深情款款地說著,臉上滿溢著感動,“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絕不能辜負你的真情……不!早在遇見你之時,我就心繫著那個堅強的小女娃……”

   “誰教你不先說清楚……”雨過天晴,藍心羽臉上終於露出希望的曙光。

  “那麼。現在我很清楚明白地問你,”柳雲瀚輕啄一下哭得紅腫的唇,接著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至她眼前,“羽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是……”是那只雕著羽毛的銀簪!藍心羽接過它,難以置信地望著柳雲瀚,“它不是……被搶匪……”

  “這是我到南洋時特地找人訂做的,全天下只有這麼一支,無論如何都要找回來!”

  柳雲瀚接過銀簪為她插在髮口上,鄭重地宣告著:“先說好,這算是我們的定情之物,你戴上它就表示願意嫁給我,不可耍賴!”生怕她不相信自己,他只好先下手為強。

  “是你自己硬要幫人家戴上的,我又沒說好……”藍心羽不禁埋怨他的霸道,“就像以前,欺負人家年紀小又什麼都不懂,硬是把人家……”

  “把人家怎樣?繼續說下去呀!”柳雲瀚瞅著滿臉紅暈的藍心羽,故意模她。

  藍心羽嘟著嘴,一臉嬌慎。“把人家……吃乾抹淨……”

  嫣紅的唇、酷紅的臉頰,有如熟透的櫻果令人垂涎!

   柳雲瀚恨不得當場再次將她吃乾抹淨。但她的肚子這麼大,像是隨時要爆開,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強忍著欲望,只能以言語挑逗她,“我不是早就交代過了?你永遠是我的……”他繼續耍賴,“而且,當初也給了你聘金……”

  “哪有什麼聘金?”她用力思索著,卻想不出來。

  柳雲瀚隨即從懷裡掏出一迭銀票,將一萬兩銀票放入她手中,“大爺給你一萬兩買你一夜,如果能伺候得大爺舒坦,加上一萬兩“使用滿意”的賞錢一這就是聘金呀!”

  “這根本不算!”記起兩人相遇之初的對話以及初夜後的羞辱,藍心羽想起來仍覺得委屈,兩頰鼓得更高。“而且,在你眼裡羽兒只值這些嗎?”

  “爺兒話還沒說完,”他接著將一張張的銀票塞進她手中,“這一萬兩買你、永遠的笑容,這一萬兩買你的淚水,這一萬兩買你的一輩子……”

  藍心羽把銀票都丟到一旁,慎重地凝視著他,“那愛呢?我的愛是無價的,再多銀子也買不到!”

  柳雲瀚也收起玩笑,拉起纖細的柔芙貼向自己的胸膛,以無比的深情說著:“那麼,用我這輩子的愛來換,夠嗎?”

  藍心羽眼淚再度奪眶,伸手攬住他的頸子,激動地說:“夠了!夠了我愛你!瀚哥哥……我好愛你……”

   “我也好愛你,我的小騙子……”

  馬車載著這對愛侶不斷向前疾駛,他們這次十分確定,回家後將有一禮等著兩人,一場由愛和喜悅交織的婚禮。但意外,還是等著他們。

  為了趕在孩子出世前拜堂,柳雲瀚一到下個驛站便派快馬傳書揚興城,要家人盡速準備一場簡單的婚禮。柳家頓時人仰馬翻,欣喜兒子終於追回愛人和孩子,柳母很快擦乾思念的淚水,找回平時的活力,不多時便將柳家布置得喜氣洋洋。

  這天從一早開始,她不知跑了大門口幾回接近中午時分,更率領全家在場婚門口守候。

  “終於回來了……”當馬車緩緩駛近,她高興得流下淚水。

  “羽兒呀!”車廂門一開啟,柳母正想上前迎接思念多時的侄女。卻見柳雲瀚匆匆蹺下車。

  他著急地喊著:“快點!娘,快叫產婆……”

  柳母笑罵著兒子,“傻孩子!拜堂只用得到喜婆,她已經等在裡頭了,產婆晚點再去請……”

  “來、來不及了……”柳雲瀚急著滿頭大汗,“先請產婆!”

  “瞧你這孩子急的……”柳母正想取笑兒子,車廂裡頭卻傳來藍心羽的叫聲。

  柳雲瀚趕緊回到車廂裡頭,不知所措地安撫著,“羽兒,等等……瀚哥哥先抱你回房……”

  柳母這才恍然大悟。“哎呀!”還來不及擦乾喜悅的淚水,卻要迎接柳家長孫的到來,“那真要快點請產婆……”

  羽兒要生了,來不及互訴離別思念,柳母有些措手不及,“來人啊!”

  她轉身過去吩咐下人,再回過身,柳雲瀚已將藍心羽抱下馬車。她瞧見藍心羽大得出奇的肚皮,感動得淚水直流。“羽兒……難為你了,都怪姑母不好,沒問清楚……”

  想起那時知道侄女未婚懷孕又不肯供出孩子的父親,對她還有些不諒解,沒想到她懷的竟是自己的孫兒……當兒子說出實情時,她氣得想將他趕出家門,結果他真的丟下一切出門尋人。

  這幾個月來,她天天以淚洗面,不斷祈求菩薩早日找到藍心羽,還好上天垂憐,這下總算一家團聚。

  “姑母……”藍心羽跟著流下喜悅的淚水。

  這一波陣痛已過,她要柳雲瀚放下她,緊緊抱住姑母,“姑母,別這麼說,是羽兒不該……”

  “乖孩子,這不是你的錯……”柳母疼惜地幫著侄女!也是未來媳婦拭淚,接著雙眼往柳雲瀚一瞪,還氣得往他身上錘了一拳——將我這寶貝侄女吃了,還欺瞞著全家人……

  柳去瀚緊摟著愛人,一臉無奈地說:“誰教她那麼可人,將這麼好的女孩送給別人太可惜了,不知道自己留著自己享用……

  “去去,你娘真是在羊圈裡喂了頭狼……”柳母又氣又喜地再捶兒子一拳。

  “姑母,你就別怪瀚哥哥了,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藍心羽羞愧地倚著著愛人,忽然抱著肚子輕吟一聲。

  “又開始痛了嗎?”柳雲瀚緊張地撫著她的肚皮,藍心羽搖搖頭,虛弱地說著:“這次還好……”

  “哎呀,那就是快生了!娘已經叫人去請產婆了,快快……瀚兒,還不快將你媳婦兒抱回房!”

  這時,喜婆在裡頭等得不耐煩,出來探個究竟。“柳老爺,今兒個您這婚禮辦是不辦呀?”她這幾日每天都在柳家候著,就不知何時才要辦婚事。

  “辦辦辦!”柳父趕緊回答,接著詢問兒子的意見,“目前羽兒狀況還好,不如先拜堂?”

  柳雲瀚也覺得這是個好提議,連忙詢問准新娘。“羽兒,你撐得住嗎?我希望你以我的妻子、柳家長媳的身分生下我的孩子和柳家長孫……”

  “嗯!我可以……”藍心羽連忙點頭,強忍著腹部微微的不適。

  “那就快去拜堂!”柳雲瀚欣喜地吆喝一聲接著抱起藍心羽奔進家門。結果,這是一場最快速也最奇特的婚禮,穿著霞被的新娘頂個超大肚皮,一路由新郎抱著拜完堂。

  “夫妻交拜!”充當司禮的柳雲深大聲喊著。

  柳雲瀚深情望著懷中的妻子,將額頭頂著她的。“我愛你,羽兒。我的小騙子,我的妻子……”

  “我也愛你,瀚哥哥,我的大騙子,我的夫君……”藍心羽也戀幕地回視著柳雲瀚,突地另一波陣痛傳來,她緊皺著眉頭忍不住尖叫一聲。

  “羽兒!”柳雲瀚趕緊抱著她往房裡奔去全家人趕緊跟上。

  柳雲深則忙著大喊:“禮成!送入產房!”

  藍心羽剛當上新娘,陣痛幾個時辰後又當了娘。當柳家第一個孫子呱呱落地,產婆將孩子交給堅持陪產的柳雲瀚時,他流下感動的淚水,驕傲地宣告著:“這是我的兒子呀……”藍心羽也跟著流下喜悅的淚水,但肚子又傳來另一波劇痛。

  “哎呀——還有一個呀!”產婆驚訝地呼喊著,沒多久便聽到第二個孩子的哭聲,哭得比前一個秀氣多了。

  柳雲瀚另一只手抱著晚出生的孩子,淚水布滿感動的臉龐。對著藍心羽笑得像個傻瓜。“我們又有一個女兒了……羽兒,你生了一雙兒女呀!”

  藍心羽勉強伸出無力的手幫他拭淚,笑他的癡傻。“一下子當了兩個孩子的爹,看你樂的……”柳雲瀚俯下身親吻她汗濕的額頭,在她耳畔愛憐地說:“但沒有比終於當了你的夫君還高興,我的娘子……”

  “我也是,我的夫君……”藍心羽同樣深情回應。

  待產房清理乾淨,雙生子也洗完澡包裹得妥當、躺在爹親的臂窩裡酣睡之時,柳家人全都擠進來了。

  “是龍鳳胎呀!”柳母高興得合不攏嘴,“咱柳家出了那麼多雙生子,第一次生出龍風胎羽兒,看來你注定要當娘的媳婦兒,只是萬萬沒想過追到你的,竟是最悶不吭聲的人……”

  藍心羽露出虛弱的笑容,瞪著雙手懷抱著孩子、一臉滿足的夫君,故作委屈地說:“哪是追到的?根本就是騙來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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